项楚西轻轻掀了掀眼皮，瞥了他一眼：“你没事干？”

发财看他不说，反而来了兴趣，用脚踢了踢他的椅子：“说说嘛。”

项楚西沉默了一下，随后把十殿阎王打算让盛耀做下一任人间管理者的事情说了出来。

发财蹙了下眉，第一反应是不满，语气很不好地道：“我说他们什么意思啊？你这还好好的呢，任劳任怨都能当劳模了，他们着什么急选下一任的人！”

项楚西看他生气，缓缓摇头：“其实也能理解，我与绍元终究会有个了结，顺利的话倒还好说，若是我有什么意外，管理者的位置一刻都不能空缺，所以下一任提前选出来放着也好，随时能接任。”

“你说什么呢！你肯定没事！几千年前你就能封了绍元那畜牲，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实力一直在精进，收拾他更是手到擒来了。”发财皱眉反驳他。

项楚西无声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几千年过去了，他虽然实力有所精进，到绍元也不会原地踏步，不到交手的那天，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的。

发财看他不说话，叹了口气：“那你和盛耀说这件事了吗？”

项楚西缓缓摇头，他要是说了就不会现在坐在这里发愁了。

发财知道项楚西一直不想让盛耀接触管理者的这个事情，会焦头烂额不说，日日与鬼怪接触更是会伤及元气，遇见凶险情况还会有性命之忧。

“地府那边已经盯上盛耀了。”项楚西有些无奈。

发财抿了抿唇，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最重要还是要征求盛耀的意见。”

项楚西又何尝不知道，可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更觉得这个职位可能是在把盛耀往危险的边缘推。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管理者，有很多次遇见险境，如果不是因为他永生的体质，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现在，让他怎么把盛耀往这个职位上推啊！

发财许是猜到项楚西的想法，一拍胸口：“包在我身上，我选个合适的时机探探他的口风。”

项楚西看向他，对上发财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愣了一下。

发财也不多留，惦记着自己的事情就离开了，打听清楚项楚西到底因为什么会心神不宁他也就放心了。

相处这么多年，他深知项楚西的性子，怕他遇见了难事自己扛着不说才坚持问清楚的。

发财离开以后，偌大的别墅又剩下了项楚西一个人。

直到发财的气息在屋里彻底消散，项楚西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刚刚发财说要去问盛耀时候，带着光亮的眼眸。

那么潇洒，那么坦然。

项楚西蹙了下眉，相比之下，他就显得优柔寡断了许多。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考虑这么多，想做什么甚至不会等一秒钟。

现在的他，怎么不知不觉就变得开始迟疑了。

坐在椅子上的项楚西陷入了自我怀疑，就连背影都变得有些落寞。

楔子：集会祭祀

“天地在上，神明赐予力量，长生福泽笼罩世尊阙信徒————”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昏暗的地下室。

话音落下的同时，地下室里黑压压披着黑袍的人们纷纷跪地膜拜扣头。

“世尊庇佑————”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发出虔诚的吟诵。

地下室中央的祭台上，正盘坐着一个黑色一袍的男人，面容年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架势。

听着祭台四周声音一句高过一句的“世尊庇佑”，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眸。

那双眼睛乍一看充满悲悯，但眼底却带着漠然。

“只要你们表达你们的诚意，神会知道你们的心意。”男人的声音平缓又让人信服。

“长生不是梦，只要你们想，神明都会达成！”男人的声音变大。

话音落下，人群开始变得骚动。

这时，两个站在男人旁边，穿着白色祭祀服饰的男人开始组织人群，分占成两队。

人群争先恐后地往两边的队伍挤，声音此起彼伏。

“世尊大人！我！我要长生！”

“我是高级成员！我先来！”

“请世尊大人赐我长生！”

…………

伴随着热闹的人群，祭台两边高大的炉子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火光将每个人的脸照耀得清晰无比，贪婪的表情充斥着期待的面庞。

每个人都狰狞无比。

就在人群狂热的时候，炉子里发出燃烧的噼啪声响，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没有完全烧尽的人的手掌。

一杯水引发的闹剧

这天周末，盛耀十点多才起床，下楼以后，看见项楚西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看晨间新闻。

项楚西听见声音，看向慢悠悠走下楼梯的盛耀，淡淡撇了一眼后把目光移回电视上。

盛耀站在楼梯上，目光扫了扫整个房子：“发财还没回来？”

项楚西没有看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盛耀走到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有些惆怅：“好久没看见发财了，还真有点儿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