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迟迟(47)

第一次，她看到祁书仰脸红了。

24

童诗漫写完作业抬头，恰巧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打断呆愣对视的两人：“你们在干嘛啊？演青春校园偶像剧吗？”

温知宜率先反应过来，立马甩开他的胳膊，同时往后撤退，欲盖弥彰解释：“没干嘛，不小心撞到了。”

“这样啊。”

童诗漫指向自己的脸：“你觉得我长得像傻子吗？”

温知宜：……

祁书仰收回手，手机也揣回兜里，按照往常，他必定要出言说几句。

但这次他罕见坐回到自己位置，一声不吭，双手盖住泛红的耳朵，恰好挡住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童诗漫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烧，立马探着身子往前问：“跟我说说呗，你俩是不是有情况？”

温知宜听到她这个问题，沉默几秒否认：“你在说什么呢？”

这个反应落在童诗漫眼里，更确信了她的猜测，给了一个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诶呀，咱俩什么关系，你就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

看这架势，如果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恐怕得一直追问下去。

“好吧，那我就偷偷告诉你。”

温知宜伸手，示意童诗漫近一点。

童诗漫乐呵呵地把耳朵往前面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温知宜附在她耳边，深吸口气，提高了声音道：“没！有！”

骤然被高分贝这么一刺激，童诗漫赶紧捂着耳朵往后退：“咱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用暴力解决问题。”

温知宜无奈摊手：“我和你好好说，你也不信啊。”

看童诗漫还是保持怀疑态度，她只好搬出温沛之当救兵：“你再多说一句，画册就没了。”

这招果然奏效，童诗漫迅速分析利弊，审时度势后立马捂住嘴：“你就当我刚才是放屁，我再也不问了。”

温知宜终于获得了清静。

等到秦浩阳终于上厕所回来，童诗漫已经全然忘记刚才的发誓，迫不及待跟他分享：“你猜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秦浩阳手抓了抓后脑勺，煞有其事猜：“火星撞地球？还是外星人大战贞子？”

童诗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是觉得你很幽默吗？”

秦浩阳嘟囔：“明明是你没有幽默细胞。”

懒得跟他兜圈子，童诗漫直接说正事，伸出手指往前面两人来回指了指：“我感觉他俩不对劲。”

“哦。”秦浩阳一点也不惊讶，施施然道，“你才知道啊？”

这个样子过于欠扁，童诗漫气得拧了他胳膊一把：“那我上次跟你说，你还和我装迷？”

“诶呦。”秦浩阳疼得直吸溜，“你啥时候跟我说的？我根本不知道好吗。”

他揉揉受伤的地方，心有余悸道：“话说你天天都吃的什么，手劲这么大，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句话触犯到了女生逆鳞。

童诗漫微微一笑，往他另只胳膊更加用力拧一把：“关你屁事。”

好男不跟女斗，秦浩阳选择光速滑跪道歉：“我错了班长大人，小人真的吃不起您的铁砂掌。”

后面正吵的火热，温知宜这边却静悄悄的，她眼珠偷偷往右转，观察着祁书仰的反应。

他已经维持了整整五分钟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胸腔因为呼吸在起伏，完全可以媲美古希腊雕像。

一直到化学老师进教室，让大家拿出上午考试的卷子，他才终于有动作，把试卷翻到正面，拿着笔往上写。

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温知宜看过他卷子，明明第一面全对。

温知宜决定主动破冰，寻了个理由：“橡皮借我一下。”

祁书仰找出来：“给。”

“谢谢。”

“不客气。”

普通到有些生分的对话，温知宜不觉侧目看他，而祁书仰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躲开她的目光，很认真地在看黑板。

认真到有些过头了。

到了夜自习放学，诡异的氛围终于被打破，祁书仰敲敲她的桌板。

他还没说话，温知宜立马回：“马上就好。”

这已经成为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暗号，敲桌板就意味着里学校熄灯的时间不远了。

“我在外面等你。”说完这句，他单肩背着书包去了走廊。

过了几分钟，温知宜收拾好书包，在即将出教室门时停住脚步。

祁书仰在俯瞰学校的夜景。

他姿态放松，双臂伸展撑着栏杆，肩胛骨向上拱起，像收拢的羽翼。

似乎是察觉有人在看他，祁书仰转过头，刚好和温知宜的目光对上。

“走吗？”他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语气自然。

温知宜说：“走啊。”

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再提起那件事。

已经是九月下旬，天气渐渐转凉，尤其是到了夜里，有时候刮起一阵风，吹在身上还会觉得冷。

去车棚的路上，温知宜打了个喷嚏。

祁书仰斜睨她，惜字如金：“冷？”

温知宜右手搓了搓鼻子：“有点。”

“我没带外套，你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