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迟迟(67)

祁书仰松手，抱臂审视：“那怎么一副苦瓜脸。”

他摸摸下巴，开始认真思考：“不会是因为没跟我当同桌，不开心吧。”

祁书仰还要再说，就听见温知宜叫他的名字。

“祁书仰。”

她终于做好决定，深吸一口气直视那双还带着笑的眼睛。

“我们以后，就不要再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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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书仰眼里的温度迅速冷下来，他正了神色问：“为什么？”

温知宜斟酌着措辞，双手背在身后无意识绞在一起：“我们的作息不一样，我记得你之前打过铃就走了对吧，快高考了，大家的时间都很紧张，孔老师说得对，我们应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你不用一直为了迁就我等我。”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安静，祁书仰默默听她说完，没什么表情问了一句：“你真是这样想的？”

心情像是吃了颗柠檬般又酸又涩，温知宜甚至怯于直视他的眼睛，只“嗯”了一声，声音轻不可闻，但她很确定祁书仰听到了。

“行。”祁书仰低下头，自嘲地笑了声。

“我以为你都明白。”

“什么？”温知宜没听清，又问了遍。

“没事，走吧，都到这了，今天是最后一次。”

祁书仰伸手，想如往常一般摸摸她的头，一道无形的屏障突然出现，横亘在两人之间，他手掌悬停在半空，最终还是选择收回。

接下来的路程，谁都没有再说话，却不约而同把速度放慢，想要把这条路走得更长更久一点。

到了路口，祁书仰什么都没说，径直拐弯回了自家在的单元楼。

温知宜停在原处，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这才骑车离开。

等到了家，客厅一片昏暗，只有温沛之卧室的门缝透出一隙光亮。

温知宜回到房间，没开灯，径直走到椅子旁坐下，脑袋埋进里面，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

听到温知宜回来的动静，温沛之去厨房盛了碗鸡汤，然后走到她卧室前敲门。

等了数秒，温知宜说了个“进”。

温沛之应声开门，这才发现卧室连一丝光都没有，她摸索着按动开关：“怎么都不开灯，在干嘛呢。”

温知宜抬头，脸被闷得有些红：“有点累，想休息会儿。”

温沛之走过去，手背贴上她额头，“也没发烧，是不是这段时间学习压力太大了。”

“可能吧。”温知宜朝她一笑，“我没事姐，现在已经好了。”

“你天天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有时候也要适当放松放松。”

别的家长是一样自己的孩子能多认真学习一点，而温沛之对温知宜只有一个期许，希望她一生顺遂无忧。

她把鸡汤放到桌子上，“我在网上新学的乌鸡枸杞汤，你尝尝怎么样。”

温知宜尝了一口，鸡汤味道鲜甜，一点也不油腻，还很暖胃。

“姐，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温沛之得意一笑，“那当然，我可是得了咱爸的真传，以后你要是想学，我也教你。”

温知宜闻言笑了下，然后道：“我们今天换位了。”

温沛之手撑着下巴思考片刻：“按成绩调的？”

温知宜惊讶：“你怎么知道？”

温沛之撇撇嘴，对此不屑一顾：“我上学起就是这样调位的，看来到现在也还没变过，万恶的成绩至上主义。”

她接着想起什么，手揽住温知宜肩膀问道：“那你还跟祁书仰同桌不？”

温知宜把手中的汤碗放回原位：“没有，他坐我后面，我同桌现在是童诗涵。”

“那不也挺近的。”温沛之眯着眼继续回想：“童诗涵就是那个你说是我小粉丝的那个班长？”

“是的。”

温沛之了然：“我记得你说过她人也挺好的，前几天的家长会她请假了对吧，可惜没见到她真人长什么样，不然我再画幅画送给她。”

温知宜说：“她也挺遗憾的。”

童诗涵在心理讲座的当天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下地都难，并因此错过了见自己偶像的大好机会，因为这事长吁短叹了好几天。

温沛之拿起她喝完的汤碗：“下次有机会让她来家里玩，你赶紧去洗漱，累了就多休息休息。”

她说罢离开，顺带轻声关上门。

……

自从温知宜和祁书仰表达不再一起走的意愿之后，他果然说到做到，又恢复了以前的到点打卡式上下学。

连续一个星期都是如此，秦浩阳实在觉得奇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说你以前我喊你都不走，非要和温知宜一起，现在怎么不跟人家一块了？”

祁书仰侧目看他，悠悠问道：“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我就是有点好奇。”秦浩阳咧着嘴笑笑，搓搓手用肩膀抵了抵他的，“怎么，你们两个闹矛盾了？给我说说呗，让我这个军师给你出出主意。”

祁书仰毫不留情道：“你顶多算个狗头军师。”

“还真被我猜中了？”秦浩阳挠挠后脑勺，显然有些吃惊，“童诗涵和我都觉得你跟温知宜这几天不太对劲。”

这俩人吧，也算不上冷战，就是相处的感觉变得十分微妙，说的话比以前少了，对话里最多的就是“谢谢”和“不客气”，比温知宜刚转班过来那会儿表现得更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