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风停在这里吧(288)

“嗯……”她问，“但我还不太饿呢，你饿了吗？”

说实话，他也不饿：“我也不怎么饿。那怎么办，要回酒店吗，还是找个地方坐一会再走？”

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呢，回酒店是肯定不会回的。

楚兮一在低头看手机上的导航，夏漾清就牵着她，给她引着路。

“前面有一家咖啡馆，我们去坐一会儿再走吧。”

“好。”

咖啡馆的人也很多，但还好，还有一个小位置给他们。

点完单后，楚兮一就在座位上摆弄起了刚刚买的那些小东西。她买了好几个头饰，此时都摆在面前：“你觉得哪个好看？”

“都好看。”

她抬头，撅了下嘴巴：“这么官方？”

“不是。”他又看了几秒，随后拿起来了一个发箍，“那这个吧。”

楚兮一把头伸了过去，头顶遮住了她的笑容：“那你帮我戴上。”

轻轻戴好之后，她调整了下后又问了一句：“好看吗？”

他笑着点头。

“是发箍好看还是我好看？”

他看似有些无奈地笑了下，偏头去侧边一秒后就看着她，开口道：“你好看。”

她满意了。

“对了，等回去后我应该就要回北京了。”楚兮一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北京，待几天之后再一起回来？”

“你不是回家吗？”

“是啊，我回家，但我爸妈白天也不在家，就晚上回来。我们可以出去啊，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北京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呢。”

夏漾清原本还在思考，但抬头看到她满是期待的眼神后就立刻有了答案。

他点头：“好，那我和你一起去。”

他也很想和她待在一起，能一起回去就不用暂时分开了。

“嗯。”她说，“机票还没看呢，等回去后再看看。”

喝咖啡的时候，夏漾清接了一通电话。

肉眼可见的，在十秒后，他的语气变了，脸色也沉了下来。他问着电话那头的人：“什么时候的事？”

楚兮一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变成此刻这个模样的。

几分钟后，他挂断了电话。

她还在看着，有些担心，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等了一秒，似乎是沉了口气：“李言，他上次说这次放假了要回家陪他爷爷。他爷爷生病了，挺严重的。然后，刚刚生哥给我打电话说李言前几天被他家里人叫回去了，说是他爷爷的情况变糟糕了，让他赶紧回去。已经过去几天了，生哥说还是联系不上李言，有些担心他。”

计划总是被变化瞬间打破的。

李言原本打算总决赛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就回去的，但在总决赛结束的那天凌晨，他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连夜改机票后就回了家。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是联系不上的状态，也不知道他是不想回信息，还是根本就没看见。

夏漾清其实是并不知道李言的这个情况的，虽然他们平常的关系是好，但一到放假基本也不会联系，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发个信息。

所以，他也是刚听说的。

“他爷爷的病很严重吗？”

“听说是很严重，但具体是什么病我也没问。”夏漾清低声说，“我感觉李言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爷爷得的是什么病。”

这确实是挺让人为他担心的，楚兮一听到后也觉得心情受到了些影响。

“那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他？”

“嗯。”他说，“那我出去打个电话，在这里我有点听不清。”

这咖啡厅是很吵，不是什么休息的好地方。原本他们也只是打算喝口水，歇个脚之后就走了。

她点头：“嗯。”

等夏漾清回来的时候是六分钟之后了，在看到他走进来的脸色的时候，楚兮一就知道情况是很糟糕的。

“怎么样了？”

“去世了。”他说，“昨晚。”

楚兮一一时没有开口。

夏漾清说：“他爷爷的病比他知道的要严重，说是晚上出去走路的时候被车的喇叭震了一下，然后就倒在地上了。送到医院的时候，李言家里那边就通知了他，但他回去之后，他爷爷也没醒过来，就这么去世了。”

她小声地说着：“他家里人应该也是不想让他担心。”两秒后，她问，“那他打算怎么办？”

夏漾清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淡淡地说了句：“他还没想好，但肯定是不打职业了，合同也已经处理好了。”

说到底，这就是李言自己的私事，和他们两个没什么大的关系。

只是这种离别听着就会让人忍不住为之伤感一会儿，但也仅仅只是一会儿。

李言现在的心情是旁人所不能理解的。

明明这次是真的要回去了，可是却连让他睁开眼睛看一眼自己都没能做到……

这会是他这一生都没办法忘记的遗憾。

仅仅两个小时的路程，他拖了一年又几个月，这次，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是他不够细心，听不出电话那头的人日渐虚弱的声音。

他在盼着自己回去，他一直都知道，这才是最伤人的。

如今，李言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他安详地离开，也，弥补一些内心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