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齐棹就问:“怎么了?”
“我的牙齿。”
祁危说话时,还用舌尖顶了一下尖利的标记牙:“总是弄伤你。”
哪怕他克制着没有去咬齐棹的唇, 也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唇齿相抵的碾压时失了分寸, 磨破皮。
齐棹没想到他摸自己的牙齿是在纠结这个, 他还以为祁危是腺体又不舒服了。
所以他在微顿后,语气不自觉地缓了下来:“没事。”
齐棹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是真心这么觉得的:“不是什么问题。”
祁危确认了一遍:“阿棹,你真的觉得没关系吗?”
“同事们都知道我有对象, 最多也就是调侃两句,像严霜他们跟你一样,当然没关系。”
齐棹有点无奈祁危在对待他的事上总是会多几分小心:“我要是在意的话,我昨晚就会跟你说了。”
他又补充:“再说了,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已经很小心了。”
也不知道是他习惯了,还是祁危确实懂得克制了,反正齐棹确实没有之前的那种感觉了。
祁危又舔了一下自己的标记牙,第一时间没接话。
齐棹就在扣好扣子后,突然敏锐的灵光一闪:“……你刚刚表情那么凶,该不会是想把自己的牙齿磨平吧???”
不怪他震惊,而是因为alpha的标记牙对于alpha来说是很特殊的存在。
属于齐棹每次亲祁危都会小心一点,不隔着唇碰上去。因为那地方很敏丨感。就算是没专门上过有关alpha教学的知识的人也知道。在网上甚至有人说,alpha的标记牙就像是第二个腺体。
所以祁危要真这么做的话,无异于要在自己腺体上来一刀。
要命的。
然而祁危说:“alpha的标记牙和别的牙齿不一样,是磨平不了的。”
他语气随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我是在想实在不行就给它拔了算了。”
齐棹这个问号就打得更加坚定了:“?”
祁危说什么?他要把自己的标记牙拔了???
实在是没忍住,齐棹拧着眉看他:“你疯了?”
祁危莞尔,伸出手牵起他的手,微微垂首,凑得离齐棹更近,也因此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属于齐棹身上独有的味道也就愈发浓郁,既能平复他的心绪,也能矛盾地让他的腺体更加躁动:“阿棹。”
祁危的眉眼间是压不住的喜色:“你在担心我,也在关心我。”
重点是这个?
齐棹觉得祁危真的是有点离谱了。
他还没把话题拉回去,祁危就轻描淡写道:“这东西本来就是用来标记的,也没什么别的作用了。现在放在我身上,只会伤害到你,不如拔了算了。”
他甚至还说:“阿棹,你不用担心,没什么问题的,而且现在医疗技术发达,拔了后补的牙和别的牙齿也没有区别。”
“也不是没有alpha因为一些原因拔了标记牙的案例,这个技术已经成熟。”
听他这话,完全就是真的在考虑这个做法,而不是单纯地想从齐棹那儿又算计什么,所以才这样说。
可也就是因此,齐棹才会在不可思议中被祁危这看似简单的几句话狠狠戳中心脏。
那种窒息的感觉从他的心口蔓延至他的左手,像是一根根皮筋,紧紧箍住了他的血管,让他难以活动。
齐棹都不得不抬手,掐了掐自己左手的手腕,轻呼出口气后,认真地跟祁危说:“祁危,你不用这样做。”
祁危颔首,又轻笑:“我知道,我只是这样想而已。你说没关系,我就不去动它了。”
这话听着很像“你不讨厌它的话我就不拔掉它了”,也更像“我身上哪里让你不高兴了,我就去改掉”。
齐棹是一直不喜欢“改变”这个词的,尤其是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改变。
他觉得太沉重,也觉得会剥夺那个需要做出改变的人的“独立权”。因为这看上去实在是太像附庸,一切都要按照主人的喜好去做。
哪怕是现在,他也还是觉得太过沉重,祁危给他的感情,真的不是用喜欢和爱就能说明白的。
太重了。
可是……
也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
齐棹松开自己的手,主动抓住了祁危的手。
他穿着西装时,祁危总是会克制着和他肢体接触,尤其是还没去上班时,齐棹知道。
祁危在这方面总是无比体贴。
齐棹:“会很痛。”
他跟祁危说:“所以不用。”
他稍顿,在祁危说出“我不怕疼”之前,又认真地说了句:“而且我挺喜欢你的标记牙的。”
平时说话动作不大,看不见,但是祁危张嘴亲他时,又或者想咬他的脖子,无意识微微张大了嘴,露出了标记牙,还有平时笑容弧度大一点就会将其亮出来时,齐棹的目光总是会在那上面多停留一会儿。
祁危没想到齐棹会说喜欢他的牙齿,所以他在微顿后,反握住了齐棹的手的同时,也是凑得离齐棹更近了一点,甚至调整了角度,微微张嘴在齐棹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标记牙。
献宝似的,他说:“阿棹,那你要摸一下吗?”
齐棹:“……?”
他抽了下手,又有点怀疑之前那么多话都是祁危的铺垫了:“不要,走了,要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