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正常,齐棹对待他的态度,和寻常没有任何区别。
可祁危就是无端地有几分紧绷, 甚至有些心虚。
这就导致他攥齐棹攥得更紧,齐棹再度睡着, 做的梦都带着窒息感,像是被海草紧紧束缚住后拉进了深海里,挣扎不能。
所以齐棹第二天醒得有点早。
当然也有他在车上睡了那么久的原因。
只是齐棹一睁眼,就感觉到了祁危抱他比以往都紧,双臂连同双腿缠绕着他的身躯, 就好像链子把他捆在他怀里一样, 他自己的手掌都是搭在他自己身上的,也是因此将他困得特别严密, 根本动弹不了一点。
齐棹:“……”
他答应了祁危派人监视他,反而让祁危更加没安全感了?
不是。
齐棹都想重修一下alpha行为学这门课了。
他实在也没漏听哪一节课, 不仅没挂过科, 甚至在这一门课里拿的成绩还很好, 怎么他就是不明白祁危?
超S级的alpha就这么独特吗?
齐棹动了动,但他才动, 祁危就像是被惊醒似的,猛地将手臂收得更紧。
本来就过头了的怀抱更加“残暴”, 齐棹都被挤压到嗓子里不受控制地压出一些音节,声音也变调:“祁危!”
祁危如梦初醒般,微微松开了齐棹一点。
齐棹得以喘息,也难得地有点来火:“你到底要干嘛?”
祁危稍顿,低下头,人也往下滑了滑,试着埋在了齐棹的怀里,没被推开后,才半松了口气,但没有说话。
齐棹有点头疼,都说alpha强大,但也敏感脆弱。
可后者应该只在自己伴侣面前才会展露…算了,对于祁危而言,就算他没有答应他,他也是他的伴侣了。
齐棹轻叹了口气,眸光扫过祁危的脖子。
其实这个角度,只能够看见一点点边角,但就这么一点,便足够让齐棹想到祁危的腺丨体有问题的事了。
是受腺丨体影响吗?
齐棹动了动自己的手。
祁危遏制着自己的本能,由着齐棹将手从他的怀抱中抽了出去。但他的信息素根本压制不住,要是能化作实质性的伤害,只怕要在顷刻间就摧毁整间房间。
不过——
齐棹将手抽出来后,就抱住了祁危的脑袋,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他的声音里带着温柔,像是深春的风,也像是冬日的太阳,更像平静的海面。
柔和而又带着仿佛能容纳一切的包容。
齐棹低声问祁危:“你的腺丨体不舒服吗?”
祁危动了动唇,终于把那句话问出口了:“阿棹,你会讨厌我吗?”
齐棹微顿。
他终于意识到了点什么,在沉默过后,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祁危也知道自己那样做不对,但就是想做吗?
“…不会。”
齐棹想了想,遵从本心,实话实说:“我知道你也是真的想保护我,这就够了。”
他想要的其实一直都很少,很简单,却也很难得到。
但至少到现在,祁危一直在他想要的路上行走。齐棹没有告诉过他正确答案,可似乎……祁危本身就是他的正确答案。
是吗?
齐棹还有点迟疑、不确定。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问清楚自己的心。
“我不会伤害你的。”祁危抬起头,认真道:“阿棹,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齐棹对上他的眼睛,轻轻勾起唇:“嗯。”
他说:“这就够了。”
只要祁危不会伤害他,对于齐棹而言,就够了。
笼子小一点就小一点吧。
他也不是什么鲲鹏,更不是什么苍鹰。
他只是一条小小的鱼,一只小小的鸟雀。
太大了,他会迷失,会茫然。
话说开了,祁危也就终于正常了一点。
不过在洗漱准备吃早餐的时候,齐棹还是确认了一下:“你腺丨体没事吧?”
“没事。”祁危听到他问,习惯性地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颈侧:“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它就比较安分,能够受我控制。”
齐棹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由在好奇的同时感到好笑:“你说得好像你的腺丨体和你不是一体的一样。”
祁危看着他的笑脸,眸光有几分深,但语气还是和往常无异:“是一体的。”
他说:“正因为是一体的,所以你在我身边时,我才能控制住。”
齐棹怔了下,慢半拍地意识到祁危说了句什么了不起的情话,登时觉得手里的牙刷都有点烫手了。
这人……alpha到底为什么会有浪漫基因的优势啊?!
就因为alpha要向omega求偶吗?!
齐棹不说话了,祁危却没有因此紧张。
他看着齐棹有点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笑容也凝实了。
他的阿棹这一次不是回避,不是抿着唇露出那种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的表情,而是……害羞了。
祁危心痒得不行,所以干脆从背后抱住了齐棹。
齐棹一顿,没有推开他,只是有点赧然地开口:“…你好歹等我洗漱完再抱我。”
天天挂在他身上,这和易感期也没什么区别啊。
祁危是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易感期吗。
祁危莞尔,到底还是没忍住:“阿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