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别,意已决(3)
白恂直直看着他:“我也有过胎儿,不是吗?”
景伏的心莫名被刺了一下,瞬间僵了身子。
四百年前天界动乱,景伏的心腹臣子突然叛变,拿诛仙刀直捅向他。
景伏躲闪不及,旁边的白恂挺着孕肚生生替他挡了那刀。
男儿之身孕育胎儿本就不易,耗费了他大量精力修为。
最后孩子没了,白恂身体受到了重创,还损耗了半生修为。
可景伏却毫发无损。
回想起那些过往,景伏的心狠狠一痛,不由自主松开了掐着白恂下巴的手。
“恂儿。”他的语气柔和了不少,“我知道委屈你了,等那女人孩子一生,我就过继给你。”
“你走吧,我累了。”白恂闭上眼,胸口又开始闷疼起来。
他不咸不淡的语气让景伏不悦,他已经做了让步,他为什么还要如此?
“恂儿,别闹。”景伏将他搂在怀中,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
“别碰我!”白恂的声调忽的提高,眼底透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景伏被外面莺莺燕燕环绕着讨好着养大了脾气,早就受不得枕边人忤逆。
白恂的反应,瞬间让他恼羞成怒。
“本帝君养你这么些年把你性子给养刚烈了?不让本帝君碰,想让哪个野男人碰?”
景伏掀开蚕丝被,粗鲁地抬手褪去白恂的衣裳!
第4章
白恂大口喘着气,胸口的疼痛让他近乎窒息,根本来不及分神去拒绝景伏。
直到那如火般的炽热逼近,白恂才从疼痛中清醒过来。
他摇着头,无声抗拒。
“不就几天没碰你,倒学会欲擒故纵的本事了!”景伏直接攻城略地。
白恂止不住颤抖,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很痛。
痛到仿佛被活生生撕裂。
景伏也不好受,可他看着白恂那怏怏漠然的样子就是怒气暴涨。
“说,让不让我碰?”
那常年握仙器的手布满厚茧,落在白恂细腻的肌肤上带着几分粗糙。
他所碰之处,都带着针扎般的疼意。
白恂死死咬着舌头,一声不吭。
千年来,这是景伏第一次对自己用强。
他的温柔和细致只会用在感兴趣的人事之上,而他,早已让他倒胃口。
这没有情感的相融,只是为了宣誓他对他的绝对主权。
“怎么瘦了这么多?”景伏终是发现了异样。
那宽松衣裳内的身躯,他的大手能摸到每块骨骼的走向,几乎毫无肉感。
白恂的眼神黯淡的就像笼了一层雾霾,里面只有绝望和哀伤。
景伏的心口突然紧缩成一团,他愣愣地举起手抚了抚他的眼睛。
他想确认,他眼底的心碎只是自己看到的错觉。
“乖,不闹了。”景伏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中,结束了这场床榻上的战役。
整理完后,景伏本想再多陪陪白恂,姬莲的侍女却气喘吁吁地跑来,说是自家主子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了找药仙,跟本帝君说干什么?”景伏冷声道。
“可是姬妃娘娘哭着想见您,她一哭肚子就疼得更厉害了……”侍女紧张兮兮地说着。
景伏看着白恂:“恂儿……”
“你想去就去,别假惺惺问我。”白恂哑声开口,嘴里溢着铁锈味。
景伏腾地站起身,那个善解人意的人,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他甩手离开,没有回头一次。
其他人都是争先恐后地讨好他,他也没必要在他这里受这种气。
窗外飘雪横飞,屋子里的冷清又深了几分。
白恂支撑着从床上起来,命子枫拿水漱去嘴里的血腥。
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腿心的涩疼才散去。
待雪融化,白恂将紫寒宫的寒冰消散,免得宫人们走路摔跤。
他想起以前诛仙台旁的梅花都是在雪融之日绽放,便御风飞去。
自从天界花神仙陨,整个天宫已经很难见到花开了。
“殿下,诛仙台旁真的有梅花吗?”
忽的,白恂听到了一阵娇柔的女声。
他闻声望去,小鸟依人的姬莲挽着景伏的手,正在诛仙台对岸慢步过来。
那两人也看到了梅树下坐着的白恂,双方明显都愣了愣。
姬莲微微挺了挺刚隆起的肚子,礼貌行了个礼。
正在这时,一阵疾风突然刮过,姬莲头上的玉簪突然一松,直直被风吹到了诛仙台青灰石阶上。
“我的簪子!”姬莲急忙叫道。
景伏看着白恂那毫不搭理人的冷清样子,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直接对着他吩咐:“你去捡一下。”
他突然就明白,姬莲在景伏眼中,已经不是随便玩玩的存在。
第一个千年,从艰苦到风光,是白恂陪着景伏。
后面的千年乃至更长,该轮到姬莲了。
他冷笑一声,轻甩水袖,朝那走去。
听完这话,他的心也就彻底死了。
明媚的太阳光照在石阶上有些刺眼,白恂刚走下台阶,便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