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院长叹了口气，说道：“那场手术不应该让天生做！医院对这方面是有规定的！”

“你知道柏林第一监狱暴动那天，我们急诊接收了多少受伤的犯人吗？130 个！平时急诊科出现 80 个紧急病患就已经进入黑色警报！根本没人有时间去甄别那些人是否与我们的外科医生牵扯私人关系！”

汉斯院长有点厌倦这种纠缠，语气变得生硬：“可那个人死在手术台上！审查委员会必须介入！”

“我相信天生！他是我见过最好的外科医生，何况他是哈里斯一手带出来的，哈里斯的为人你最清楚！医生只能救人！”

汉斯院长犹豫片刻，说道：“从手术记录看，天生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发现操作不当，按照正常指引，是不需上报审查委员会。可这次是审查委员会的会长主动向我提出调查，我必须配合！”

“为什么？”

汉斯院长没有正面回答曼琳娜，他稍稍停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曼琳娜：“你知道审查委员会的成员有谁吗？”

曼琳娜略带疑惑，看到院长的语气有改变，她的态度也稍显和顺：“他们的身份不是保密嘛？我怎么会知道。”

汉斯院长点点头，说道：“没错，考虑到调查过程不受外界影响，在医疗事故审查委员会成立之初就对成员的身份便加以保护，成员之间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只有会长清楚。”

“你想说什么？”

“审查委员会的会长是哈里斯！”

听到这个消息，曼琳娜的面容变得扭曲，双眉揉成一团，她捂着嘴，生怕自己的惶恐变成怒吼震鸣整个医院。

顿时，院长办公室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两人陷入死寂的状态。

“ 嘭 ”的一声，打破了曼琳娜和汉斯的沉默，原来是护士长推开大门冲进院长室，她脸上带着无比悲痛与惊慌。

“院长！出大事啦！”

“怎么了？”汉斯院长对这名老员工的莽撞行为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哈里斯博士死啦”

第二章 意外or谋杀

柏森·哈里斯会议中心的大堂休憩区坐满了听演讲的人，虽然大家都感到躁动不安，但却异常安静。靠大门的角落里，医学院一年级学生劳拉正与两名实习医生艾伦和卡丽在低声地讨论。

“刚听到'利用心理暗示杀人'的时候吓死我了，我真的以为哈里斯博士在教杀人呢！”劳拉抱紧怀里的演讲宣传资料，看向艾伦。

“你第一次听博士的演讲吧，哈里斯博士绝不可能教我们杀人 ！博士的口头禅是‘医生只能救人！’”艾伦摆摆手，挺直身体，模仿哈里斯习惯性的推老花镜的动作。

“虽说这次的讲题的核心是如何除患病者消极治疗的那部分人格，但是用‘杀人’做比喻，我总觉得怪怪的！”卡丽把刚从饮料机买回来的咖啡分别递给艾伦和劳拉。

“奇怪吗？除掉人的某部分人格和杀人没有区别吧！”艾伦白了卡丽一眼。

“因为是用杀人做比喻，所以我总会不自觉地在想，如果是消除积极治疗的人格或者全部消除掉，不就是在谋杀患者吗！从这点出发，哈里斯博士的讲题真的很像在教如何杀人！”卡丽略显忧虑，转头看向挂在门口的演讲宣传海报。

“按照你的逻辑，我们上解剖课是在研究杀人的方式？你的‘ Death instinct死亡本能（death instinct ）又被称为毁坏冲动、攻击本能或侵犯本能，由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提出。’太强烈了吧！”艾伦拿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带着讽刺的口吻对卡丽说道。

“你喝的咖啡是我买的，小心有毒！”卡丽瞪了艾伦一眼。

“嘿，你们几个，过来吧！到你们做笔录了！”走廊边上，一名警察向卡丽他们招呼道。

柏林医科大学的办公大楼入口处站着两名警察，他们在排查登记进出大楼的人。二楼靠近宿舍连廊的 VIP 休息室拉起了警戒线，一名痕检人员正蹲在休息室门边提取指纹。

休息室外走廊尽头的楼梯间传来一阵埋怨声：“这见鬼的天气，如果不是命案，我这身西装可算是搭进去了！”

一个棕发男人朝拉着警戒线的休息室方向走去，边走边把湿漉漉的西装外套脱下，他经过的地方都拖着水迹。

“嘿，沃尔夫，你是游泳过的来吗？这可是破坏犯罪现场啊！”提取指纹的痕检人员朝棕发男人笑道。

沃尔夫停了下来，眼神中闪烁着振奋，问道：“是他杀？”

法医洛琳从休息室走出来，严肃地说道 ：“不！目前无法确定！”

洛琳不满地看了痕检人员一眼，从她白色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双手套递给沃尔夫。

“在房间里面躺着一具尸体，而他在等待我们查明死因！凯勒先生，在我们工作结束前，请保持严肃！还有你，沃尔夫先生，你比预期迟了 15 分钟，这见鬼的天气，不能阻止德国刑警出勤！”

沃尔夫立刻严肃起来，面对洛琳的苛刻，无人敢造次，谁让她是联邦警局资历最老的法医。虽然沃尔夫也当了 20 多年的刑警，可在洛琳面前依然矮一截。

他带上手套，跟着洛琳走到休息室的洗手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