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媒阴阳簿(183)
总而言之,她不动最好,稍稍一动,可太像刚倒扣在盘子里的大果冻,Q 弹爽滑都让她占全了。
而男人们的目光虽不如刘钰那么大胆直接,只要不瞎的,都能看到他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明目张胆往女孩身上瞥。
女孩却不甚在意。
仿佛压根没当回事,不停跟老公撒娇卖萌叫好,抖得是那么自然,那么无所畏惧。
最让刘钰感到震惊的是,她老公鹏哥也不甚在意。
偷偷摸摸观察二人许久,刘钰心头萌生出异样的感觉。
她觉得妻子对于鹏哥,就好比他往出撂牌时随手摸一把的,那枚晃荡在胸口的佛牌,他似乎并不介意旁人的打量和贪婪,反之,他非常乐意与人分享独属于他的快乐。
刚坐下来时,刘钰的上家名叫小左的男生曾好奇打探这枚佛牌的作用。
鹏哥哈哈一笑,大大方方告知众人:“我是生意人嘛,佛牌自然要保我发大财啊!不过呢,我这牌是独一无二的,具体是啥也不好解释,而且吧,你们也未必有胆子听——八万!”
“碰。幺鸡。”刘钰一手打出牌,一手推翻最边缘的两张八万,抓过鹏哥丢在桌上那张,整齐地码放在一旁。
抬眼便与鹏哥意味深长的目光撞在一处。刘钰牵唇笑笑,“没想到我这新手的手气还挺冲呢!”她故意拉长声调,带了几分懵懂的意味喃喃自语,“哎呀……刚才你们咋教我来着?四组根剩一张活牌,胡的话,应该翻几番来着?”
其余 5 人纷纷看向摊在她面前,一览无余的四组牌,分别是——3 张二万,3 张五万,3 张七万,还有刚刚放出来的 3 张八万。
不出意外,她手里还有一张万子。这清一色的金钩钓,以他们事先定好的筹码 5 块钱为底注,胡一张便是 64 番,也就是 320 块钱。
若是自摸,三家起胡那就是 960 块钱。
而且如果连番胡,一局下来,她最多能赚 2880 块钱。
当真应了这种麻将玩法的名字——
血流成河。
这个玩法不是东北一带常见的,主要在川渝一带盛行。踢出了东南西北红中白板,只留条、饼、万。
开局左右或对家轮换三张牌,每人最多只能胡两种花色的牌,且胡过还能胡,也能继续加杠翻倍胡,因此才有了血流成河这一霸气的称号。
在这点上,刘钰确实是新手。但鹏哥不信,摸着下巴别有深意地问:“妹妹,你这手法可一点不像新人吶!两局了,要么连抓两幅杠子,要么就是杠上开花,这又来了个金钩钓……呵呵,我要没猜错的话,下把轮到你抓牌,会是自摸吧?”
他语气明显不善,刘钰却依然乐乐呵呵,抚摸着手里单牌的“九”字,也投过去意味不明的眼神:“哪有那么好的运气,实话跟您说,下把轮到我,必定给您点炮。”
“哦?”鹏哥一脸兴致盎然盯住刘钰,“你要这么说,那我真挺好奇的,你是会算牌么?咋知道我要胡啥——”
说到这里,妻子拉了拉他的袖子,饱满的唇在他耳畔留下鲜红的唇印,鹏哥霍地瞪圆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上上下下看过刘钰数遍,犹疑脱口:“你……是出马仙?”
30-顺我者昌(1)
“那我高低得给老妹儿敬根烟。”
坐刘钰下家被唤作“李三”的男人,从烟盒里抖落出两根华子,递给刘钰一根,笑嘻嘻道:“缘分吶!我也是供堂子的,多少也会算点啥。哎,老妹儿,你供的啥仙儿?”
烟都点上了,他还能问出这种话,加之语气中的轻慢,令刘钰心底蓦地窜出一股无名火。
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老成感——
烟气飘起的瞬间,胡玄舟稳稳控住了刘钰的手,稍稍斜个眼便让李三原地一惊。然后刘钰就看到了他窄瘦的脸蛋上浮现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老鼠头。
“修行不足百年的母老鼠。”胡玄舟简短道,吸了一口烟,几乎和刘钰异口同声地说,“仇仙。”
“啥?”李三依然发愣。
“我说,你供的是仇仙。”刘钰摸过他那边的一张牌,看都没看,直接摊在手心,似笑非笑送到鹏哥眼前,“您的二饼。断幺九,绝张,64 番。”
沉默数秒,鹏哥拍腿大笑,望着那张在水晶灯下发着乌光的铜制麻将牌,摇头晃脑地叹服道:“绝了,妹妹。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刘钰手上沉甸甸的感觉一空,只留下一串故意抹在掌心的温湿,她眼皮略略一跳。
趁着鹏哥缓慢触碰她的当口,胡玄舟快速游过他的脉流,回来后缓缓道:“他肾阴虚的毛病挺重的。弟马,多往这方面跟他唠唠,你必能得偿所愿。”
刘钰扪心“嗯”了一声,就此拉开话闸子,和李三、鹏哥、小左相谈甚欢。
边唠嗑边打麻将,时间过得飞快,一整个通宵眨眼而过。
期间,张勋可歪在她旁边的贵妃榻上睡了醒、醒了睡好几回,半梦半醒听见好多稀奇古怪的对话,连带着做梦都光怪陆离的。
一行人离开洗浴娱乐城已是早上 8 点多。
一晚上愉快的交流令鹏哥对刘钰充满兴趣。
她本来打算稳固一下才刚建立起来的情谊,把赢来的近两万块钱退还给三个麻友。但鹏哥甩开膀子大手一挥喊了声:“别搞虚头巴脑这套,咱们不差这点钱!妹妹,相识一场,你就当哥哥们送你的见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