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助理(129)

说完他朝前面车辆坐着的人打了个手势，原本拥挤不动的车慢慢往前。

于斌冷着脸踩下油门，转动着方向盘跟了上去。

终点不算远，于斌考虑到时间的问题选了比较近又偏僻的一个地址，厉齐大概已经快到了，但他这才刚出发没多久。

时间过的很慢，除了因为副驾驶座坐的是宋则成外，还有车里沉闷冰冷的气氛，简直相当于降到了零点，也幸亏车里就他和宋则成，否则那些连带着受害的下属，估计心里更憋屈难受。

事实上自从上次宋则成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意羞辱自己之后，于斌一直以为自己没法再和宋则成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因为他会因为愤怒和无处发泄的怒火失控。

譬如刚才。

但当事情真的走到眼前时，他才发现自己远比想象中更坚毅，更无所畏惧。有时候一些情绪憋的久了，就变成平静的怨恨。

就像他明明应该感到害怕和愤怒的，毕竟以前在宋则成面前他永远都是如此，除了害怕他生气，恐惧他的发怒，还有后来对他所作所为的强烈失望和难过。

但等他真的彻底从那段感情走出来时，他才发现他其实不怕任何人。面对以前总是让自己感觉难过恐惧的宋则成，他敢冷言冷语的呛回去，甚至用行动来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是他的下属，不会再听从他的任何命令。

大概是因为，他已经不在意宋则成了。

无爱便无惧，大抵便是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宋则成终于冷着声音开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回心转意，以前的事我一概既往不咎，但如果你还是……”

话没说完就被于斌打断，他漂亮的眸子还是看着前方，嘴角勾起一丝低低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太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宋则成，你太看得起你自己。”

于斌的声音很好听，很久以前宋则成就有这样的感觉，他的声线柔和舒缓，仿若一记袅袅的安神香，让人情不自禁就想放松下来。

刚才于斌说话的时候明明也是同样的语调，但宋则成却从其中听出了很多跟以前不同的意味，混杂着很多东西，甚至有几分刺耳，扎的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于斌没转头看他，但宋则成的视线却一直在他精致俊秀的侧脸上。

很奇怪，这时候他心里忽然有几分泄气和沮丧，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就像自己明明一直在他视线中心的，某一天突然发觉他的视线已经不再看着自己，甚至连看自己的时候视线都带了愤怒和怨恨，这种巨大的变差让他没来由的不适应，但更多的还是着急。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重新看着我？怎么样才能让他意识到我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除了我，谁也不能给他所有？

宋则成忽然说不出话来。

没用，所有的一切都没用了。

于斌在慢慢的放弃他。

难以避免的失落感滴至心头，想要抓住却发现一切如指间沙，越是抓紧，却又越是无可避免的落一地，最后残留的就只是那一点点什么都不算的回忆。

于斌还是没转头，他的神情很专注。

大概是感觉到宋则成的目光，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其中嘲讽的意味最为明显。“宋总紧追不舍，无非就是因为挫败感，不是你舍弃的我，而是我主动离开的你。”

宋则成没说话。

于斌顿了顿，自嘲的说:“但是你从来都没输过，输的一直是我。当初最先爱你的是我，主动投怀送抱的也是我，愿意为了和你在一起抛弃所有的还是我。”

宋则成愣住。

虽然以前白予辰也和他说过于斌爱他，但那时他其实并没有太在意和相信，毕竟他和于斌待在别墅生活的日子里，对方从未跟他提过他喜欢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的，喜欢到什么程度。

什么都没说过。

这会于斌用这样自嘲的语气说出来，宋则成心里虽然狠狠跳了一下，但更多的是彻骨的寒意和不安。

“所以你不用觉得挫败，该挫败的是我。”于斌嘴角的笑意没了，更多的是平静和拒人于千里之外。“妄想改变骨子里就暴戾，花心的你，想要你对我一心一意，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笑话。”

说这些的时候于斌表情很轻松，但却让宋则成心里猛的一沉。

他突然意识到很多东西。

喉咙里仿佛卡着什么，有些酸涩，宋则成艰难的沉声开口。“什么时候？”

正好到红绿灯，于斌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停下，他没太明白宋则成问的是什么。“什么？”

宋则成又沉声问了一遍。“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于斌笑了一下。“都以前的事了，再问也没什么意思。”

宋则成心口仿佛被刺扎了一下，痛的他呼吸都加重了些。

130.长久的沉默

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那么爱，几年的时间都没能改变一个人，可仅仅只是他们在一起的几个月，他却让于斌对自己彻底死心？

宋则成不愿意去相信。

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于斌其实并没有很爱，他只是喜欢而已。发觉不合适，或者说生气了，所以选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