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助理(219)

但宋则成还是低估了于斌的反应能力，即使状态再怎样不好，可那些经历过的现实他都分的清。

宋则成有片刻的失神，他抬头看了看床上苍白瘦弱，几乎没有多少生息的人，而后忽然拿起手机走出门外给下属打电话。

“总裁？”电话那头的下属有些意外。

“有件事需要你连夜去办，越快越好。”宋则成压低声音，下意识回头看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挑一个好点的墓园，找到卓毅的尸体立刻埋进去。”

“可是总裁……。”下属欲言又止，但很快被宋则成压低声音打断。“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自己想办法给我解决。”

电话挂断。

再回过身去医生基本已经将玻璃碎片清除完毕，他将人脚上的伤口也包扎好，收拾好东西提醒。“近两天尽量不要碰水，最好不要下地，否则伤口会破。”

“行。”宋则成脸色不太好看，他看了眼身后站着的女佣，示意她去送走医生，自己则走到于斌床边坐下。

于斌已经闭上眼睛睡过去了，刚才失血过多，此时看着很是虚弱，脸色惨白，眼睑下面一片乌青，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孱弱不堪，连呼吸都是极微弱的。

宋则成心口一窒。

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极端的恐惧和无力。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失，想用力抓紧，却如同手中细沙更快的消逝。

明明一开始是于斌先背叛自己的，可为什么最先后悔的却是他？

于斌也曾后悔过吗？他会不会有那么一刻后悔自己不该背叛，他会不会也曾对自己哪怕有过半分的情意，他会不会有那么些时候也像现在的自己一样，试图舍弃却如何都狠不下心来。

宋则成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可即使如此刺痛也没有半分缓解，心口仍旧压着一块大石头，那样难受。

要怎么样？

要怎么样你才能变回当初那个于斌？

一夜未睡。

第二天于斌醒来的时候宋则成已经离开，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有女佣拿着东西进来，见他醒了面上一惊，很快又拿着东西小跑出去。

大概过了一会，宋则成带着下属走了进来。

于斌已经起身靠在床上，眼睛紧盯着宋则成，眸光里除了恨意还带着其他东西。

宋则成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指了指身后女佣手上端的饭菜，面无表情。“吃完就带你过去，绝不骗你。”

他话说完坐到床边，接过女佣手上盘子已经装好的一碗排骨汤，舀起一勺递到于斌唇边。

于斌紧盯着他没动，胸口微微起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宋则成维持着喂食的动作没动。“但我可不希望你半路就饿昏过去。”

这话多少起了点作用，于斌咬着牙，浑身都在微微的发着抖，像是在竭力抑制着什么，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甚至真的微微探出来将宋则成勺子上的汤喝下。

207.把他给我追回来

吃完后宋则成放下碗，接着起身将于斌从床上抱起，带着一干人等大步下楼上车，将于斌放进车后座，宋则成简单看了眼手表，而后对前头的司机吩咐道:“去墓园。”

于斌难得的安静，宋则成将他放好，很快自己也坐了进去。

墓园的路很长，宋则成特地让人挑了个绝佳的地段，安静幽僻。车子开了一段时间，宋则成沉着声音开口。“你恨我将你送给奥本·米切尔，还恨我间接害死卓毅，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对我忠心耿耿，还会有后面发生的那些事吗？”

于斌没动，但宋则成看见他没有受伤的指尖下意识捏紧。

“你想杀了我，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全是我吗？”宋则成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怨憎的情绪还是难以控制的透过嗓音传出。“你会这样肆无忌惮，难道不是仗着我爱你，无论如何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于斌胸口微微起伏着，浑身都在不住的发着抖，像是有什么压制不住的情绪即将爆发，但即使指甲狠狠陷进掌心肉里，痛意也不及心里的刺痛半分，于斌依旧紧咬下唇，像个无动于衷的外人。

宋则成也不再说话，他偏过头，努力压制心里酸涩的情绪，但眼眶仍无法控制的变得湿润，连呼吸都粗重几分。

到达墓园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宋则成将于斌抱下车，抬步往墓园走的时候于斌却忽然用力的挣扎起来，不顾一切，好像无论如何也不接受宋则成在卓毅面前抱自己。

宋则成在他疯狂的挣扎中失了力，竟有些站不稳，最后无法，只得让下属拿一双鞋子给于斌。

于斌脚还没好，有些大的伤口甚至还没结痂，但他下地的时候却感觉不到般，眼眶泛红，眸子冰冷。

宋则成没说什么，在下属的带领下带着于斌走了一小段距离，最后在一块墓碑前停下。

天空有些昏暗，像此刻于斌的心情。

“卓毅是杀手，以我的势力没能找到他的照片，所以墓碑只写了名字。”宋则成平静的解释着。

于斌盯着墓碑上的名字一动不动，他站了许久，眼泪不可抑制的从眼眶溢出。

他想起被奥本·米切尔关在房间里的时候，卓毅每次都表现的极其冷漠，可每每都贴心的给带了他想吃的，视线相撞间会假装平静的移开视线，眸子却始终藏不住那些隐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