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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本想趁虚而入[电竞](184)+番外

作者: 十九星 阅读记录

他原本不是气性多大的人,可吕廉恒根本没有那个耐心一件件的了解展品故事,后面干脆草草略过一眼文本,就开始走马观花,即便这样,他也没想过要跟背后的人说句话。

归途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要被他这么“关禁闭”,怒火浇油,气得心涩,决定不再贴人家的冷脸,没留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吕廉恒的心思其实全在归途身上,人一离开他就立刻发觉,他站在一个灰白色梳子的玻璃柜前,盯着上面工艺出奇粗糙的梳齿出神。

待到身边彻底没了那人的气息,才回头望着他的背影。

毕竟是做过模特的,腿长,腰细,胸背挺直,走这几步都能走出昂贵的高级感,但是吕廉恒就是看出一种不可言说的心酸。

不可言说。

他为了不影响比赛,将那些小心思严格封锁、忽略,甚至自我欺骗,可是每次面对归途,他又压制不住那种想法,他不知道怀揣那样的情绪和欲。望后,自己该怎么做,该说什么。

似乎无论如何,他的态度都回不到曾经纯粹“干净”的状态了。

他害怕。

害怕归途真的走了,离开了。各种意义上的离开。

他收回视线,继续对着梳子发呆,半晌,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

“你哭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声响,吕廉恒吓了一跳,他立即转身后退半步,正对上归途隐忍的眸子。

“……”吕廉恒张张嘴,还是没说话,好像突然患上某种极具针对性的哑症。

“这梳子是用祭祀头骨磨出来的祭具,用来给死前的献祭人梳头,感动到你了?”

“……”

归途把牙咬的几乎搓出声响,他从小就是个情绪非常稳定的人,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生气过。

“你是不是这辈子不打算跟我说话了?我惹你了?”

吕廉恒又抬手蹭蹭眼睛,再不蹭非得落下去两滴泪不可。

他摇摇头,终于开了口:“没有。”

归途把他眼睛泛红又积蓄泪花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没机会流出来的眼泪仿佛砸进自己心底,火气瞬间熄灭,留下袅袅青烟。

他长叹一口气,终究是败给不受控的心疼。

吕廉恒被他拽住手臂,拉出展厅坐到了休息区的椅子上。

归途从兜里掏出一颗糖,还是车里从队长那分到的巧克力糖。他将糖送到吕廉恒面前,被摇头拒绝。

他看看吕廉恒的样子,估计是根本没看清自己给了什么,他拨开糖纸直接将糖球伺候到唇角,果然,吕廉恒习惯性地张嘴,自然而然地吃了进去。

“我本来想以牙还牙气你一下,看起来你还挺委屈,我还是气个半死。”

归途坐到他身边,手肘抵着膝盖,躬身侧仰,看着他低头快要埋进胸口的脸,用几乎是哄着的语气问:“吕廉恒,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告诉我错在哪,我改改?”

吕廉恒听完,眼睛又红了。

他进DE前泪腺仿佛有什么缺陷,很少哭,可进了DE后,为了战队、为了男神,他的泪腺不但激活,还空前发达,现在因为归途,发达等级再创新高。

“哭什么?这么委屈?”归途拉了拉他的手腕,拇指摩挲腕骨,音色满是顺从。

“我……”他看向手腕上温热的手。

归途什么错都没有的,是他自己的问题,却要对方先低头认错,自己都这样了,归途还低声下气地哄他。

吕廉恒不是委屈,是堵得慌。

明明不爱哭的,可是这是归途,想到后果,那股伤心难过就根本压制不了。

现在场合不对,时机不对,但只要望着眼前这只手,他就不太能坚定住保守秘密的心。

吕廉恒闭闭眼,又睁开,说:“我梦见跟你睡觉了。”

腕骨上的动作一顿,耳边滑过归途愣愣的询问:“睡觉?”

吕廉恒舌头紧贴上颚,连喘气都快忘了,硬着头皮补全场景:“我跟你,抱在一起,我摸你,在床上……”声音越说越小,讷讷的,但不影响归途听得清清楚楚。

“……”

身边的人陷入令他心慌至极的沉默,他怕听见很多种回答,比如“这有什么,朋友间没什么的”、“正常生理现象而已,别怕”,或者开玩笑打哈哈囫囵过去,因为他知道,自己会做这种梦,不正常,那个梦就像戳破他隐秘想法的小刀,破口而出又顺流而下的小心思,全都不是一个人对朋友该有的“正常”。

但此时此刻,他却更怕这样毫无反应的不回答,像是难以接受,像是用沉默礼貌逃避。

吕廉恒的手指以恐怖的速度褪去原有的温度,还连累了脚底,四肢冰冷的好似置身极地。

又过了几息,归途才开口:“吕廉恒。”

吕廉恒被他叫的一顿,忍不住抬眼看着他,刚望进那双天生偏浅的瞳仁,就被其中的认真和郑重拴住了脑子,一时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归途的聪明不需要用数据解释,他只肖扫一眼吕廉恒僵涩恐慌的神情,就清楚知道他的梦意味着什么,他的单方面冷战又是出于什么心理。

无非就是害怕,怕得像个鸵鸟一样,顾头不顾尾地埋进沙子里,以为不说话,少说话,就能维护住什么。

面对这样的性格,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说什么都难安他的心,得实际行动做点什么。

“跟我来一下。”

人被他拉起来,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吕廉恒懵懵地跟着,眼见着墙边的男性标志,纳闷地盯上归途的脊背。

今天是工作日,展会没多少人,男厕所这种向来高效的地方更是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