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146)
换句话说,她才是他俩昨天撞见的那条白狼。
“不过想试试。”
“试什么?”
狼女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扯开一点笑。
“我便知道,”她微躬了身,两只手逐渐变成狼的前爪,“沧犽选中的,一定是最好的。”被那双幽绿的眼眸紧盯着,池白榆忽有种要被她叼咬走的错觉,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但就在狼女化成狼的前一瞬,不远处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她往那方向瞥了眼。
“东西不在我这儿,妖囚也不止是我。”她的头顶发间翻出一对狼耳,面颊两侧长出浅灰茸毛,“别信他。”
末字落下的瞬间,她彻底变成狼,却朝反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风雪间。
而远处的一对对幽绿眼眸,也接二连三地消失。
“她什么意思?!”裴月乌没怎么听懂她俩的话,重心只落在最后三个字上,“跟我熟吗?还别信我 ,难道信她?——等会儿,你说地上的印子,意思是她的腿之前就伤着了?那她岂不就是——”
池白榆:“……她没说你。”
终于反应过来了吗?
来不及思索狼女的用意,她转而看向不远处的走廊,看见那知县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两手揣在袖里,似是拿了什么东西。
这会儿天彻底黑了,他俩又在树林子里,他根本没发现他俩。
东张西望一阵后,他松开手,手里原是握了把铁锹。
大冷的天,他却躬身在墙角里挖起土来。
安排属下做事时格外利索,这会儿竟亲自跑这儿来挖土?
“走。”池白榆忽说,“去看看他在挖什么。”
他俩刚走近,背朝着他们的知县就丢开铁锹,跪在地上从土里捧出一物。
“还好……”他用衣袖擦拭着上面的泥,低声喃喃,“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池白榆蹲在了他的右边。
“还好在——啊——!!!”知县被她吓得不轻,一下摔坐在地,只是惊魂未定,胳膊就被身后人一把抓起。
“原来是你这不要命了的杂种,偷东西偷到我头上来了!偷鸡摸狗的烂手,又何苦留着受累!”裴月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神含怒地盯着他手中玉佩,抬手就举起血剑,竟是要将他的胳膊直接砍下来。
“啊——!!饶命,贵人饶命!这不是我偷来的啊!”知县惨叫不止,使劲儿往外挣着手,又拿身躯护着胳膊,以免真被他砍下来了。可即便这样,他竟然还不愿松开手里的玉佩。
但裴月乌岂会被一两句求饶的话干扰,反倒生出更多火气,一剑就往他心口扎去。
“没偷又怎会在你手里,竟还不松手?!方才你念了四声还好,今日便扎你四剑。四剑了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饶命!饶命啊!我真不知道是贵人您的东西,是那狼妖给我的啊!”知县已是涕泗横流,怕那剑落在身上,却还攥着玉佩不肯松。
池白榆察觉到异样,赶在裴月乌落剑前叫住他:“等会儿。”
那压着怒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裴月乌躁道:“你要拦我?”
池白榆看向他。
那暗红色的马尾沾了雪,一时竟被映衬得如灼目火光。同他这人的脾气一样,烧得热烈。
“先问清楚再动手。”她顺便胡诌了个理由,“况且是我带你来的,你在别人的牢房里杀人,我不好交差。”
“跟那姓伏的交什么差!死了千把年了,脑子还清楚么?”裴月乌神情躁戾,却是一把松开那知县,转而将剑搭在他的脖子上,“问你话最好如实交代,不然将你脑袋砍了做汤煮!”
也不知哪个字刺激了那知县,他登时瘫软在地,又是求饶,又是保证自个儿知无不言。
池白榆看了眼他紧攥着玉佩的手,问:“给你这玉佩的狼妖,是谁?”
第076章 第 76 章
池白榆问:“给你这玉佩的狼妖, 是谁?”
知县打着哆嗦道:“是……是牢里那人。”
牢里……
那就是沧犽了。
池白榆又想起刚才狼女说过的话——三号房里的妖囚不止她一个。
所以拿走玉佩的是沧犽,而昨天他们在外面遇着的是狼女?
倘若只有妖囚才能离开房间,那么他们两个就都应该是三号了。
或许因为两人都喜欢变换容貌出来, 又爱耍些诡诈手段骗人,伏雁柏才会以为三号只有一个, 却不清楚到底是谁。
她在脑中理了遍思绪,又问:“那你是为了抢走玉佩,才趁他受伤把他关进了牢里?”
“不是!不是!”知县连连摇头,惊得两眼外鼓, 直冒虚汗, “这玉佩是他给我的!我没撒谎, 真的。牢房也是他要去的!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
池白榆怔了瞬:“这话听着好没道理, 平白无故地给你一块玉佩就算了, 他怎么还要主动往牢里钻?你那牢房也没什么特别的,没法当作藏身的地方吧。”
知县只说他也不知道, 怕她不信,又慌忙解释起沧犽给他玉佩的缘由:“那狼妖说这是块宝玉,还说有了这块玉,就能冲破血咒, 离开这鬼地方。又让我定要藏在这后院的廊角地里,用什么天地灵气蕴养几个时辰,等得了他的信再挖出来——刚才就是他送来了信, 说是可以把宝贝挖出来了,我这才来了此处。”
池白榆看向旁边听得快打瞌睡的裴月乌, 问他:“这块玉真有这么厉害?”
裴月乌睨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知县:“半点儿妖气没有,哪来的那么大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