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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16)

作者:云山昼 阅读记录

原书的作者怎么回事。

白毛控吗?

她正思忖着该怎么上前,那人就已望了过来。

看清那人长相的瞬间,池白榆登时僵怔。

等会儿。

这不就是那狐妖吗?

长得完全一模一样啊。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两人只是长得一样,而非同一人。

那人的瞳色虽然也浅,却实实在在地看了过来。

不是盲人。

那他和盲狐难不成是孪生兄弟?

又或仅仅是披了一张与盲狐一模一样的皮?

且不论他俩有何关系,只能说还好。

还好不是真骷髅,长了张人脸。

不然她真想不出该如何做到攻略一具骷髅架子。

乱七八糟的问题在她脑中飞速盘旋,那方的男人仅扫她一眼,就又收回了视线。

虽然长得一样,但不同于盲狐唇边抿着的客气淡笑,他的唇角压得平直,脸色更苍白,显得更为阴郁。

也不正眼看人,而是斜斜的一睇。

一个如水中月,看着温柔平和,却又蒙了层朦胧水雾,给人难以靠近的疏离感。

另一个更像是夜里摇曳的竹影,带着令人警惕的森寒。

池白榆斟酌着,打算直接告诉他她是新来的画师。

至于从哪儿来,谁请的,这些一概不谈。

边走边看,尽可能先套到有用的信息。

只是她刚往前一步,身后就响起阵脚步声。

她回身看了眼。

来的是之前那个高个子奴仆。

刚才还健步如飞的人,这会儿跟鞋底子上黏了浆糊一样,慢慢蹭蹭地往前拖。

面发白,身作颤,眼神乱飘。

池白榆视线一落,看见那只折得扭曲古怪的纸鹤被他捏在手里,露出一角,上面写着“沈见越”三个字。

想来就是那位“沈公子”的名字了。

“沈公子,”许是怕极,高个儿没看池白榆,直直盯着水榭中的孤冷人影,声音抖得厉害,“公子找我,是有何事吩咐?”

“就在那儿,别过来。”沈见越突然开口,嗓子有点儿哑。

高个儿倏然停下。

沈见越没看他,只问:“你有何意图?”

这话把那奴仆问蒙了,他咽了口唾沫:“小的没听懂公子这话的意思,还望沈公子明示。”

“你在背地里密谋着什么?是打算杀了我?”沈见越垂眸画着什么,笔没停。

高个儿神情慌惧道:“沈公子,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您为贵客,我怎会害您?”

沈见越头也没抬:“你以为我不知道?前日你与那叫青鸽的小仆密谋,往我的墨水里掺了毒。”

高个儿一愣,额上肉眼可见地渗出薄汗:“沈、沈公子,定是青鸽胡言乱语!定是他——”

“今日,”沈见越打断他,“你在另一小仆面前说我的画害了青鸽,又想赶我出去——这不是意欲谋害我么?”

高个儿脸上血色渐褪,急急往前:“不是,是——”

话说一半,便戛然而止于一声“噗嗤——”轻响中。

池白榆的脸上忽溅来几滴血。

温热、湿黏。

她瞳仁一紧,脑子空白了一瞬。

片刻,她僵硬移过视线。

左旁,那高个儿奴仆僵停在原地,一只脚还抬在半空。

原本被他握在手里的纸鹤,不知何时已经钻出来了,大张开嘴,死死咬在他的颈侧。

从她的视角望过去,甚而能看见纸鹤口中一排排细密尖利的牙齿。

血呼啦啦地往外冒,那高个儿似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不住翕合着嘴,不知是想说话,还是在喘气。

但他的颈动脉已被咬破,血从颈上的伤、从嘴,汩汩流出。

没一会儿,他便僵直摔倒在地,没了气息。

霎时间,池白榆没法动弹。

并非被吓着了,而是那只纸鹤在咬破高个儿的脖子后,竟跳到了她的身上。

它带着湿乎乎的血,三两下就攀上了她的颈子。

她甚而能听见牙齿磨动时的刺耳声响,细密又尖锐地往耳朵里钻,堪比催命符。

要命!

这东西的牙齿比刀还利,一下就能咬断她的脖子。

而那骷髅鬼看起来并没有干涉的意思,甚至到现在连头都没抬一下。

不在意她是谁,也根本不关心她的生死。

她的胸腔突突跳了阵,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撞出来。

惊惧一下攫住了她的意识,反使她在一瞬间稳下心神。

“这是你画的?”她忽开口。

沈见越并未抬眸。

那跟小怪物似的纸鹤已紧紧挨上她的颈侧,她能感觉到冷冰冰的尖牙贴在突突跳动的经脉上。

就在它扣下尖牙的剎那,她竭力保持着镇定道:“太丑。”

略显吝啬的一句,却使沈见越住了笔。

那纸鹤似也僵住了,尖牙抵在颈上,却未咬下。

他斜过眼,看她。

池白榆道:“你拿笔的姿势都不对,如何能画好画。”

一滴墨顺着笔尖落下,沈见越问:“你是谁?”

“画师。”池白榆面不改色道。

沈见越微怔。

那双死寂的,甚至有些阴沉的眼眸泛出些许光亮。

“画师?”

“是。”池白榆道,“刚来。”

“当真是画师?”沈见越弃笔,往前疾走两步,却又倏然停下,忽问,“别不是为杀我而来?”

“不是,我又不认识你。”池白榆道。

谈不上杀他。

她紧绷着脊背,心底躁意因磨着牙的纸鹤烧得更甚。

但她绝对要把他的心剜下来,还得是血线爆表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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