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165)
“没。”裴月乌果真像在吃雪糕那般,探出舌尖,顺着那道弧往上,最后停在越发显眼的高处。
他轻轻抿住,吮舐着,又来回碾了两下,挑起的视线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的声音已有些作哑,却又说得万分清楚:“但找到了其他东西吃。”
池白榆反握住他的手,使劲按着,试图借此平复有些急乱的呼吸。
裴月乌几乎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就响在他唇齿的不远处。
很重,也有些快。
想到这心跳是因他起了点儿变化,他不免感到心满意足,连同心底的躁恼也被抚平许多。
上午他是在一片白皑皑的厚雪旁发现了那树酸果。
长得很密,不畏风雪似的,沉甸甸压在枝头。
那酸果模样奇特,红艳艳的,像橘子,吃前须得剥皮。但真剥开,里头的果实又和青果差不多,没分瓣儿。
现下他又像在吃果子,不酸,只甜津津的。
也没剥皮,隔着果皮在外面耐心舔着,似乎想借此将果肉吮出来一般。
又还不忘握着她的手,掌心紧贴,不住揉捏着指腹,摩挲着指节。
池白榆抿着唇,偶尔瞟一眼山洞角落。
那阵从心头漫出的快意并不算强烈,却又的确在一点点往上蓄,跟身上挠不着的痒一样。
她稍拢起手,用指腹蹭着他的掌心,以此缓解心绪。
裴月乌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抬眸。
他一脸严肃,跟要和人打架一样,说出的话却是:“在外面似乎找不见,恐要翻开了找。”
那阵若有若无的痒意陡然消失,池白榆轻一点头。
便像是处理那些酸果得先剥皮一样,裴月乌抬手抵在她的衣襟处。
不一会儿,他再亲上来时,几乎没什么阻隔。
池白榆也切实感觉到他的舌面的确有东西,但并非是倒刺,更像是些细小的绒毛。不会扎得人疼,却在摩挲下加重了痒意。
他不疾不徐地落下啄吻,偶尔舔舐吮弄一阵,力度也不算大,不至于叫人觉得疼。
池白榆起先还揉捏着他的耳朵,转而又抚上他的面颊,有一阵没一阵地摩挲着。
没过多久,他又换至另一边。不过没急着落下吻,而是先亲了下那被衣袍半掩住的腹部。
随着她呼吸,她的小腹也在微弱地起伏着。刚亲了两回,山洞角落里就传出阵声响。
池白榆瞬间清醒过来,倏地偏过头往那边望,同时将坐在身前的人往下一按。
在她按下裴月乌的同时,她对上了一双冷幽幽的绿眸。
沧犽撑着地坐起身,嘶哑着声问:“几时了?”
“刚过——”仅挤出两个字,池白榆就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哑得有些异样。她清了下嗓,再才接着说,“刚过子时,怎么了?”
好在她差不多是背朝着他,没叫他看出什么——包括躬伏在她身前的裴月乌。
她看着沧犽那边,不露声色地将散开的衣襟合拢。
“有些渴。”沧犽慢吞吞站起身,“可还有水?”
!!!
怎么过来了?!
“你那雪水莲没有了吗?”池白榆问他 ,同时拍了下裴月乌的脑袋,又捏着他的耳朵来回晃了两阵。
裴月乌吃痛,余光瞥见沧犽的身影,明白过来。
他动了下手指,那燃得正旺的火一下熄灭了。
山洞里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沧犽顿住。
哪怕他能在夜间视物,光亮的陡然消散也短暂影响到了他的视力。
趁着这间隙,池白榆又推了裴月乌两把。
后者索性彻底躺在地上,装出昏睡的模样。只是他的气息仍旧没有平息下来,胸膛也还起伏不定。
池白榆什么也看不见,倒是摸着黑把腰带系好了。
刚系好,她就听见沧犽问:“火如何没了?”
“我也不知道。”池白榆抿了下有些干涩的唇,又拿起罐子喝了口果汤,这才平复些许。
沧犽很快就适应了洞黑的环境,在一片漆黑中精准捕捉到她的身影。
也是同时,他探到了一点旁人的气息。
“那妖也在附近?”他问。
他记得晚上那人分明拖着皮毛去了山洞的拐角处。
“哦,对。估计是觉得风吹着冷,就进来烤烤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池白榆稍顿,“是不是因为他睡着了,火才灭了?毕竟这火是他用妖术变出来的。”
“或许如此。”沧犽缓慢靠近,回答着她先前那话,“雪水莲还有,不过仅是口干而已,还用不着浪费此物。”
言外之意,就是雪水莲宝贵得很。
池白榆:“想起来了,刚才熬了果汤,给你倒了一杯,应该还没冷。”
沧犽倦声应好,在昏暗中看见一点杯子的轮廓。
余光瞥见他躬身去拿杯子,裴月乌忍不住调整了一下姿势——他虽躺在地上,姿势却格外别扭,极不舒服。
刚动,池白榆就踢了他一下,本来是打算示意他别乱动,鞋子却像是踩在了硬石上。
不光坚硬,还带着被烈日炙烤过般的热意。哪怕隔着鞋尖,她也能感受到那点炽热。
不过又踢又碾了两回,她忽听见一声难耐的低喘。
下一瞬,她的踝骨忽被人圈住了。圈着她的掌心也热,暖烘烘熨帖着她。
池白榆微怔,但很快就回过神,赶在沧犽看向这边之前,扯过裙角遮住了那只手——虽然洞穴里黑糊糊的什么都瞧不见,但他好歹是狼妖,还是遮住为好。
“方才听见了一些声响。”沧犽道。
“好像是他。”池白榆指了下身边模糊的身影,“许是做了噩梦,刚才好像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