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288)
怎么还不走啊?
半晌,她听见他问:“你还在为昨日的事生气?”
?
这梦怎么还自带故事背景的!
也没人告诉她啊。
沈衔玉忽提步朝她走来,并温声道:“昨日的事是我不对,不该贸然与你提起婚事。我知晓你尚未做好准备,提起这些只徒增烦恼。”
怎么又扯到婚事了。
池白榆来不及细想,只道:“你别过来!”
沈衔玉顿住,离她仅有几步之遥。
她浑身都开始微微作抖,而沈见越像是想要帮她平复住这颤栗般,开始连舔带吮。
“果真是置了气。”沈衔玉用那温和的眼神望着她,以此纵容着她的脾气,“你不论如何气我都好,可不能丢了这信物,更别说些分开的话,好么?”
话落,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又提步往前。
池白榆还想拦他,却根本没法开口。一开口便是急促的呼吸,和难以压抑的哼喘。她感觉沈见越像是变了异一样,舌仿若游蛇般,灵活地绞缠着。
忽地,她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刺麻。半眯的眼睛陡然睁开,她盯着不远处的落日,眼眶一阵阵地泛烫。
珠子。
怎么会有珠子?
那珠子好似嵌在他的舌上,碾出一阵阵几令人痉挛的快意。
沈衔玉已走至跟前,看出她的异样神情,也听见一些细微动静。
他微微敛去笑,带着关切问道:“是有何处不适吗?”
池白榆摇头,攥着毛笔的手已掐出淡淡的白。
一些细细碎碎的白芒从她的眼前飘过,她实在难以捱过,因而当沈衔玉伸过手探向她的前额时,她想也没想,便攥住他的手,使劲儿掐着。
沈衔玉的笑彻底敛去,视线落在地面露出的一点青色袍角上。
那是学堂弟子的服饰。
池白榆还没发现他已经有所察觉了,当颤栗逐渐平息时,她以为就此结束,不想那沈见越竟胆子大到站起了身。
他俯过身,一手搂在她的腰侧,像是志怪小说里魅惑人的狐精一样,顺着她的身躯往上,舔着她的下颌说:“仙师……弟子用心吃了。”
他说得也不假,唇角隐见透亮,且还在不住重复着吞咽的动作。
“皆是您的气息。”他吻住她的唇,撬开牙关,往外勾着她的舌,含含糊糊地说,“弟子好喜欢。”
池白榆的心思却不在此。
越过他,她对上了沈衔玉的眼眸。
那双眼里素来沉着温和笑意,如今又复了明,瞧人时更是眼含温情。
可现下,那眼中的温柔褪得干净,仅换作冰冷。
不过并非是对着她。
他冷冷压下视线,落在那吻着她,又试图将擦净的手抵上方才他亲过的地方的沈见越。
“不知廉耻。”他盯着沈见越,突然冒出一句,并抬起右手。
也是在这时,池白榆看见他手中竟多了把剑。寒光流转在剑身,映出那带着冷怒与忌恨的脸庞。
她的心一沉,下意识想提醒正欲抱起她的沈见越。
可到底晚了步。
只见沈衔玉毫不留情地送出手中剑,还不忘用妖气凝出一条布带,覆在她的眼睛上。
视线被遮去的瞬间,她听见“噗嗤——”一声。
她何物都没看见,却清楚感觉到脸上溅来一线温热的湿意。原本还落在耳畔的沉重喘息,也在此刻消失得干干净净。
第156章 第 156 章
有一段时间里, 池白榆仅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在这空旷寂寥的梦境中显得格外急促、沉重,拉风箱似的回荡在耳畔。
她的脸上应该是溅了血。
有湿黏的热意顺着面颊往下滑,没一会儿就变得滞涩, 凝固在下颌边沿。
呼吸尚未平缓,压在她肩上的重量就陡然散去。
她听见“扑通——”一声, 像是有什么重物摔砸在地上。
随之而起的是股莫大的荒谬感。
她虽然知晓梦境会放大一切念头,脱离现实与规矩的束缚,有时也毫无逻辑,便像是狂风中的断线风筝, 不知道会往何处飘。
可这梦做得未免也太夸张了。
沈衔玉怎么会杀他弟弟。
但或许是因还置身梦境, 历经短暂的怀疑后, 她又开始合理化,甚而是接受这件事。
有人解开了覆在她眼上的布条。
昏黄的目光陡然闯入视线, 她不适地眯了下眼。
“无事。”沈衔玉温柔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 语气不见适才的冷意,又恢复如常, 仿若轻风般抚平着她的心绪,“是见越有错,做了这等不知廉耻的事。好在已经解决了,你再不用担心。”
池白榆彻底睁开眼。
余光里, 被刺中一剑的沈见越已经化成了一只六尾小狐,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血泊间。
死……死了?
真死了?
她错愕盯着那已经涣散的瞳孔,脑中渐有嗡鸣。
沈衔玉托着她的下颌, 轻一用力,就使她偏转回头。
“都已是死物一具, 还要看他吗?”他的眉眼间沉着温粹的笑,另一手抚上了沈见越方才躲在桌下吻过的地方, “也不急在一时,不如先将身上清理干净再走罢。”
下一瞬,池白榆感觉到从他的指尖溢出一缕淡淡的气流。
应是他的妖气。
那妖气游走在沈见越吻过的每一处,没放过任何一处细节或缝隙,一点一点抹除着他留下的痕迹。
池白榆的注意力从地面的小狐上移开,俱到了他手上。
她不由得微躬起背,清楚感觉到那修长的手指是如何引着一缕妖气,轻抚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