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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76)

作者:云山昼 阅读记录

她转而看向沧犽,问他:“怎么了吗?”

“没。”沧犽回神, “还有哪儿疼?”

“肩上。”那“冷敷”的效果挺不错,她干脆把他当作了医生,摔疼的部位都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

沧犽掌住她的肩。

抬手间, 锁链碰撞出清脆声响。

“这儿?”他问。

“上面一点。”池白榆扯着锁链,往上拽了拽。

他顺势往上, 按压住她的肩头。

他的力气控制得适中,没按揉两下, 池白榆就感觉到了迟来的困意。

她迟缓地眨着眼睫,起先还有精神应他的话,和他说起方才遇着的两只鬼。但时间一久,她就连嘴皮子都懒得动了,只时不时“嗯”两声。

她还没忘记要提防着眼前的人,却又难抵浓浓倦意。到最后,她竟眼睛一合,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沧犽刚开始还没发现,直到连续几句话都没得到应答,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再一看,才发觉她已经睡熟了。

他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除了掌着她不让她摔着外,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醒醒。”他稍微晃了她两下。

哪怕在睡觉时,狼族也对外界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使他们迅速清醒过来。

但这一点放她身上显然不适用。

被他晃了这么两下,她连眼睫都不见眨一眨。

池白榆这会儿已经开始做梦了。

梦里有人推着她荡秋千,还一个劲儿让她“看星星”。

她紧攥着秋千绳,让那人再推高点。

就这么几句模模糊糊的呓语,沧犽一声都没听清。

见她没有要醒的意思,他思忖片刻,最终送出妖气,将里间床板上的灰尘清理干净,再将她抱了上去。

她已是困得不行,哪怕睡在张硬邦邦的床板子上,也照样没见睁眼。沧犽拖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从怀里取出块木头,拿佩在腰间的弯刀削了起来。

没削两阵,他又嫌锁链弄出的声响太大,索性作罢。

收回弯刀,他看向床板上的人。

她已经自个儿调整到了最为舒适的姿势。

侧躺着,蜷起身,脑袋枕在木板突出的一截横木条上。

瞧着睡得熟,但若细看,便会发觉她的耳朵已冻得发白,脸上也没多少血色。

冷吗?

也是。

她似乎很怕冷。

今天已经发现过不止一回了。

他静坐着,大半身子隐在暗处,辨不清面容。

许久,他缓慢而谨慎地躬伏了身,鼻尖几乎要抵上她的脖颈,轻作嗅闻。

或是因为冷,连她魂魄的气味都受到了影响。

他有些不快地磨了两下尖利的犬齿,也是同时,一条尾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夜色中。

和狐尾不同,那是条粗大蓬松的灰色尾巴,尾尖往内微微曲着。

垂下时,活像把覆满茸毛的刀。

在他直起腰身的同时,这条粗大的尾巴盖在了她的身上。

腰间压来一层温热,池白榆恍惚梦见有谁给她盖了层绒被。

暖意顷刻间传遍全身,她逐渐舒展开身躯。

沧犽躬伏了身,杵在膝上的手托着下巴,眼睛微微眯出一点儿笑。

“这下暖和了?”他问。

池白榆自然听不见。

她只隐约觉得盖在身上的绒被不大对劲。

是暖烘烘的不错,可有些重,还会动。

以防绒被溜走,她伸手一捞,将其揽进怀里。又拿胳膊死死箍着,这才心满意足地贴上去。

沧犽还没来得及阻止,整条尾巴就被她抱进了怀里。

胳膊紧紧压在上面,根本收不回去。他脸色微变,一时有些后悔化出了尾巴。

“松开。”他低声道,同时试图挣出尾巴。

怎料她竟抱得更紧,甚还掐了一把。

尖锐的疼痛袭上,沧犽抬手捉住她的腕,说:“真将尾巴当成被褥了?被褥随你掐,尾巴掐了可要流血。”

话虽这么说,到底没生扯开她的手。

但不久他又后悔了——

疼痛褪去,渐有其他异样袭上。

她的半边脸埋在那蓬松暖和的茸毛里,呵出的吐息自然也撒在了上面。

绵长而炽热,又在落下的瞬间化作深入内里的痒意。

头回察觉到这异样,沧犽就绷紧了身躯。

他试图转移注意力,却没法阻止那阵微妙的痒流过尾巴,又从后腰蓄起,一点点地往脊骨上漫。

如此过了两三回,他再不能忍。

他低下有些泛烫的脸,伸手托住她的面颊,谨慎往起一抬。又动了下尾巴尖,索性直接垫在她的脑袋下面,充当枕头。

如此既暖和,又不会被她的吐息影响到。

他已尽量小心了,但在抽出手时,池白榆还是朦朦胧胧地睁了下眼。

视线恍惚对上,他有意板着脸解释:“脸埋在尾巴上睡,小心滞了气。”

“哦,好,好。”池白榆没大听清,意识混沌地答了几声,就又睡过去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正中午。

再醒时,她只觉得脑袋莫名疼得慌——像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晚上。

她捂着脑袋坐起身,恍惚间瞥见一条毛茸茸的灰影从眼前蹿过。

但再细看时,又不见了。

什么东西。

鬼吗?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心平气和地接受了鬼的存在,并将一切不正常的状况归结于闹鬼。

她转眼就将此事抛之脑后,随即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沧犽。

他双臂松环着,脸色不大好看——似乎并非是没睡好所带来的疲累,而像是遇着了什么其他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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