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部门有个岗位空缺，他找我借调，你明天开始去他那里报道吧。”

陈经理就是陈雨山，那个空缺的岗位就是接替宁思远。新总监着急排除异己雷厉风行，人事调动一个电话一句话就搞定了。

李梦雪看着陈雨山，陈雨山显然也才得知这个消息，在脑子里百转千回之后，镇定地说：“我正要去找你。”

李梦雪原本就口无遮拦，这下更是急了，也不顾什么人际关系，对丁嘉欣抱怨：“看这总监，多恶心啊。她想开掉我又不想赔我薪水，把我调去专门背锅的部门，下一个抱着箱子去人事的就是我啦！”

陈雨山不乐意：“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专门背锅的部门？”

李梦雪豁出去了：“不是吗？刚那个宁思远，为什么离职谁不知道啊？总监一句话你连个屁都不敢放，反正我早晚也是被踢掉的下场，我把话说在前面，你弄我我就跟你鱼死网破！”

陈雨山：“你这么牛逼你别来找我啊，这话你当着总监面说去。”

李梦雪：“我给你个忠告，那女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天天往顶层跑，还到处造谣嘉欣。”

丁嘉欣一脸惊讶：“造谣我什么？”

这下大家都沉默了。丁嘉欣看了眼顶层按键，有了答案。

“总监没有那么闲，不像有些人。”陈雨山面无表情的说。

“那个总监早就看你不爽了嘉欣，造谣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技术部有个叫常子君的程序员，偷偷黑过公司摄像头，对了，据说这次泄密的事就是他黑公司内部系统的时候发现的。原本要用这个事儿讹公司一把，结果因为自己手脚也不干净，没得逞，笑死人了。”

李梦雪一说到八卦就控制不住笑意，仿佛借调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但除了她谁都没能笑出来。

陈雨山的目光落在刚上电梯的常子君身上。

“泄密的是陈经理部门的人，跟技术部有什么关系。”常子君语气不咸不淡。

李梦雪意识她提到的常子君就是身边这个人，尴尬的闭了嘴，但又很不服气地狡辩：“要说泄密，你们技术部泄密起来更容易吧。早年有个实习生，不就是因为你们技术部泄密背了锅！”

说着李梦雪像是醍醐灌顶一般：“诶？那次和这次简直一模一样！技术部泄露了重要信息，让公司丢了好大一单，技术部篡改数据把锅甩给了……”李梦雪突然看向陈雨山：“是你啊陈经理！你把责任推给了一个实习生！”

陈雨山紧张了起来：“你不要胡说！那是信息部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常子君说：“那时候你不就认识了这个新总监吗？你们关系还很不错啊。”

丁嘉欣和李梦雪猛然看向陈雨山。

陈雨山的额头开始冒汗：“胡说八道！”

常子君也不生气，转向丁嘉欣：“哪知道这个新总监入职之后立刻奔向了顶层，你的位置岌岌可危啊。”

这下只剩李梦雪目瞪口呆，看着丁嘉欣：“那不是谣言？？？”

常子君啧啧两声，好像很惋惜的样子，说：“这时候要是有个什么事故，能挫挫总监的锐气就好了。可谁知道呢，陈经理却横插一脚把责任推给了下面的一个小职员。”

常子君意味深长看向陈雨山：“陈经理对这种事真是得心应手。”

火已经烧起来了，迅速点着了箱体里几个人的秘密，李梦雪顺势又给她未来的领导加了把油：“听说当初被你辞退的那个实习生，履历上有了危害公司信息安全的污点，被整个行业排挤，最后跳楼自杀啦！”

陈经理已经浑身颤抖，但嘴里仍然狡辩着：“和我没关系，他运气太差而已，归根到底是你们信息部的问题，和我没半点关系！”

陈雨山喋喋不休的时候，常子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下电梯那个，就是这次背锅离职的那人？”

李梦雪看向丁嘉欣：“应该……是吧？”

丁嘉欣默认了。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起，她接起电话，对面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宁思远：“丁小姐，刚才走的匆忙，忘了跟你道别。”

丁嘉欣压根没听出是谁，只是从话语中意识到是刚被离职的宁思远。“哦哦，没关系，祝你好运。”

宁思远：“还有件事，其实我注意你好久了。”

丁嘉欣皱眉，这声音，和刚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程序员无论如何都对不上。电话里的声音很从容，还有一种……大计得逞的胜利姿态？

宁思远：“不止是你，还有李梦雪、陈雨山、常子君和那个总监。”

丁嘉欣顺着电梯里的人看了一圈，他说的人，除了总监，都在这里了。

“谁啊？怎么了？”李梦雪从丁嘉欣的表情中读出了不安，丁嘉欣把手机调成了公放模式。

“我是奔着你们才来这里工作的。现在我的工作结束了，想和你们告个别，最后再听听你们的声音。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宁思远的声音越来越阴鸷，听得直叫人打冷颤。

“刚才就觉得好面熟，像是在哪见过……我想起来了，那个实习生……”常子君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惊恐地指着电话大喊：“他叫什么？”

“宁思远。”丁嘉欣回答。

“宁思远……”常子君不断默念这个名字。

谁都没有注意到，电梯已经到达了最顶层，“叮——”，常子君终于想起了什么：“袁思宁！几年前那个实习生，叫袁思宁！”

箱体的灯光突然闪烁，映衬着一张张惊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