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坠星河(199)
夏瀚辰:“让你失望了,我们很好。”
但寰宇显然一个字都不信:“如果是我,绝不可能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你竟然让他一个人开车来这里!”
夏瀚辰想要解释他不是一个人来,但话没说出口就被寰宇噎了回去:“如果知道你会这样轻待他,当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手。”
夏瀚辰顶着高反,挣扎着辩解:“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
“但我知道你放开了他!你让他一个人涉险!而我绝对不会。”
寰宇情绪激动,直升机也跟着上下浮动,好险擦到山石,被夏瀚辰愤怒喝止。
人还没有找到,险些又折进去一架飞机两个人。他们都各自平复了一下心情,机舱里沉默良久。
“确实是我对不起他,”夏瀚辰说,“我以为给他空间和时间,他慢慢平静下来想明白就会回到我身边。我从没想过,也从没有觉得我们分手了。”
人生第一次,夏瀚辰在外人面前露出了悔恨的情绪,竟然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总之,先找到他。”
寰宇沉默许久,开口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万一……”
“我会带他回去,”夏瀚辰说,“我会找到他,然后带他回家。”
当飞机驶入受灾区县,看到脚下被掩埋的村落、泥石流流经时冲击留下的废墟,两个人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已经太低了,再低直升机保持不了平衡。”寰宇说。
夏瀚辰:“再低一点,往前,我会看到他的。”
寰宇攥紧了操作杆,往更低的极限距离压下去。
他们从垮塌的房屋上低空掠过,擦着残垣断壁盘旋。仍然一无所获。
盘桓旋转了一阵,油箱提示必须要返程。正当二人心灰意冷的时候,夏瀚辰先有了发现:“前面好像有人!”
脚下不远处,有个小孩站在废墟中朝他们挥手,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羊,仔细看,身边还有两三只。
“有幸存孩子,要先去救人!”寰宇指了指下面,寻找平坦能够停机的区域。
“你家里人呢!”螺旋桨巨大的声音让夏瀚辰有些耳鸣,他只能大声喊。
可孩子说的语言他听不懂,只能看向寰宇。
“泥石流来的太突然,他们没有来得及跑出来。”寰宇翻译,“这个小孩因为赶羊,没有在房子里,幸免遇难。”
目之所及都是成片成片垮塌的房屋,穿过螺旋桨的轰鸣夏瀚辰似乎都能听到一声声哀嚎与求助。
他辨别不清那些声音是真的还是他的幻觉,也分不清这些声音里有没有他要寻找的人。他失神望着这片被大自然无情摧毁的土地,突然感到恐惧、茫然、失落和伤心。
一只小手伸到他面前,手里捏着一个士力架。小孩跟他说了什么。
寰宇听懂了,然后带着发颤的声音对夏瀚辰说:“他说,你如果饿了,就吃这个。这是一个帅哥哥给他的,很好吃。”
不等夏瀚辰开口,寰宇就急迫向孩子打听。
“他从这个方向往那边走了。”
他们不远处倒着一辆燃油摩托车,没上锁。
夏瀚辰和寰宇对视一眼,寰宇说:“这里还有灾民,我要留下来救援,”他狠狠推了推夏瀚辰的肩膀,说:“夏瀚辰,你一定要带他回来。”
夏瀚辰点头,跃上摩托车向小孩指引的方向去了。
仅仅十公里的路程,夏瀚辰走走停停将近一个小时,发现宁思远的时候,他已经双唇发紫,失温昏迷十八个小时。
不省人事的他手还死死揪着衣服不撒,隔着衣料下面是一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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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没醒,现在状况还不明朗。检查结果还算正常。消息很快就会传播出去,做好回应的准备。好。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夏瀚辰挂了电话,目光又回到宁思远身上。
宁思远在青海遇险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恐怕很快就会有人打听到医院来。为了不给医院的正常运营造成影响,夏瀚辰让宁思远住的是独栋VIP病房。
他已经昏迷两天,虽然检查结果来看,各项指标都没有太大问题,但医生也说过,如果继续昏迷不醒,很可能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出事之后玲婶儿辗转联系到夏瀚辰,三言两语说明了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她提出飞去医院照顾宁思远,被夏瀚辰拦下了。
“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再慢慢谈。”
宁思远是在半夜醒来的,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看到的是天花板柔和的光。他躺了太久,移动头部的时候有明显的晕眩感,只能轻轻转动眼球。
消毒水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墙壁上的电视里滚动播放着地震泥石流的救援实况,除了仪器的滴滴声,病房里再没有其他声音。
左手边趴着一个人,自己的手还紧紧攥在那人的手中。宁思远手指轻微动了动,趴着的人霎时惊醒。
夏瀚辰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盯着宁思远看了很久,确认他确实睁开了眼睛,突然起身,夺门而出:“医生!护士!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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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放手的那一刻,我都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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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争分夺秒
或许真的是外婆冥冥之中保佑,宁思远除了身体还比较虚弱,身体其他部位器官都没有受到损伤。
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认为可以出院回家静养。
发生了这样的地质灾害,整个川藏地区的医疗资源几乎都投入到灾害救援当中。宁思远不想占用医疗资源,当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