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远仔细看着夏瀚辰的表情：“我猜对了吗？”

夏瀚辰觉得自己彻底沦陷在他迷离的眼神中了，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逃离，但他就是一动不能动，像掉进了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

“夏瀚辰，上回你喝醉了，司机送你到我家，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

“后来的事呢，你还记得吗？”

月牙一样的笑眼归于平静，又逐渐被泪水灌满了眼眶。

“所以你那时候吻的，是我吗？”

夏瀚辰沉默了，宁思远从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提出这个问题，因为答案不言而喻。或许夏瀚辰现在对他有一点喜欢，但那个时候在他心里的人一定不是他。

尽管知道夏瀚辰并不是故意的，但他确确实实成为了别人的替身，从前不觉得，可某天开始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这种委屈随着他对夏瀚辰感情的递增而越发浓烈。

真是可怜又卑微。

他松开了抓住夏瀚辰的手，看着对方如获大赦一般松了口气，从他身上起来。

原来都是自己的错觉……宁思远失望地想。

他小心翼翼的忍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造成了最坏的结果。

“我可能真的喝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

“我不确定。”夏瀚辰突然开口。

宁思远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转了个圈，再说出来的时候变成了疑问：“不确定什么？”

“你问我那天吻的是不是你，坦白说当时我也不确定。但我可以再确定一下。”

滚烫的气息在一瞬间就攫取了宁思远的大脑，他再次被夏瀚辰俯身压了下来，周身被热气包围。

夏瀚辰还在发烧，手心也烫，嘴唇也烫，吻住宁思远的时候对方微凉的触感让他先是觉得很舒服，进而变得贪婪。

挤压在两人中间的空气越发稀薄，两个原本就不太清醒的人头脑越发昏胀，直到最后一点氧气也快耗尽，夏瀚辰才突然停下。

唇齿分开的一瞬间，宁思远剧烈地喘息。他的唇瓣微张，有些红肿，亮晶晶的。

“确定了，”夏瀚辰也喘得厉害。

宁思远还没从那个吻中反应过来，迷惑地问：“确定了什么？”

“确定了是你。”第二波吻迎面而来。

这次比之前温柔许多，夏瀚辰只是轻轻咬住宁思远的一小片唇，舌尖舔舐摩挲，一点点扩大面积，直到含住他整个唇瓣。

宁思远抬起手臂环住夏瀚辰的脖颈，挺胸贴上夏瀚辰的胸膛，夏瀚辰的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从身后捞起他紧贴着自己。

“原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宁思远含糊不清地口齿中带着笑意。

“嗯，很早。”

“是你先喜欢上我的！”小小的胜负欲赶走了之前所有的委屈。

“嗯，是我。”

这个绵长的吻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夏瀚辰支撑不住，吻着宁思远倒向床间。

“对不起……忘了你还病着。”宁思远看见夏瀚辰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自责又心疼。

“你道什么歉，是我没控制住。”

宁思远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罐苏打水，又怕太凉的饮料会刺激夏瀚辰虚弱的肠胃，于是换成了常温的矿泉水。

“夏老板谦虚了，你控制的很好，以致于当事人完全蒙在鼓里，单相思的很辛苦。”

夏瀚辰接过矿泉水，一口气喝掉了半瓶。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确定的……”

“哦，那你对自己认知不清啊。”

大概是因为刚把人压在身下吻的缘故，面对宁思远的怼，夏瀚辰一点反驳的想法都没有。

“嗯，我这个人很迟钝。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伴侣……”

“什么意思？刚在一起不到十分钟就要提分手吗？”

夏瀚辰：“嗯？我们在一起了吗？”

宁思远简直要气炸了，搞了半天这个渣男刚才是从自己这儿白捞了两个亲亲，然后拒不承认了是吗？

自己竟然被始乱终弃了，自己竟然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被始乱终弃了！

夏瀚辰看着宁思远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和气呼呼鼓起来的腮帮子，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夏瀚辰！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不正经呢！”

“哦，那你对我也认知不清啊。”

吐出去的每一句槽，都终将反弹回自己身上。

夏瀚辰收起了不正经的模样，又变回冷静理智的样子。

“之前我自己也有很多事情没有理清，无论是工作还是个人感情，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和任何一个人交往都是不负责任的。”

“那现在呢？”宁思远追问。

“现在我确定我喜欢你，所以无论我们在不在一起，我都不可能对你保持完全的理智了。既然我已经愧对工作了，就不能再愧对你。但让我最担心的，是我现在也许还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夏瀚辰作为一个素人，是什么性取向，交往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

但宁思远不一样。他是个艺人，一个不合时宜的绯闻、一句不恰当的言论，一个不得体的举动，都能让他的事业跌入谷底。

夏瀚辰的小心谨慎是有必要的，他得保护宁思远，也不能让自己的行为对宁思远产生负面影响。

“我会保护好自己，而且……”宁思远再次环住夏瀚辰，“我也会保护你呀！”

“小傻子，”夏瀚辰勾起食指在宁思远高挺的鼻梁上轻轻刮了刮：“有一天你会站得足够高，能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好，也只在乎你的好；而我会努力让你站得更高，走得更远。如果你觉得累了，我也随时能稳稳的接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