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我，与灵神(25)

没回话，江羽岭谈笑的表情在出门那一刻恢复了认真严肃，扯着挎包的带子大步流星三步并一步下楼。

想找到躁狂怪兼职易如反掌，哪怕没有定位器那闪烁的大红点，只要在这栋楼里过去就好，哪怕是周日。

与其处理息魇，还不如直逼他背后那个疯狂让人加班的老板更直接简单。

江羽岭坐在办公楼下附近咖啡店，直到目标出现后，才跟着压低皱巴巴的米黄色鸭舌帽。

江羽岭跟在准备去吃饭的男人身后。一路直到来来回回，对方才在独处时站在十几楼链接两栋楼之间的走廊上抽烟。

背影和大众没什么不同，蓝色西装在隆肩靠在把手上时皱巴巴的，男人连连叹息，对方的脸看着更疲惫了。

【他现在没变身。】

【我知道，即使没影响大众还是需要净化，您知道的，一旦息魇化的后果……。】

在她观察着准备上前一步时，男人身侧那扇门里走出身影。映入眼帘的是阳光折射下发亮的淡蓝色宝石耳环，随后身着贴身藏蓝色西装的女人出现了。

江羽岭表情皱在一起。

松井直子？“我来辞职。”男人掐灭烟。

女人目光扫过他的手指，蹙眉、缓和：“办公区域不允许，我想你知道。”她顿了顿：“在程序快完成的时候”

江羽岭都能听到轻笑，必然那男人更清楚这了解它是调侃还是嘲讽。

“我知道，所以才这个时间来辞职！”男人因为提高音量开始咳嗽：“抱歉。”他对着胸口锤了几下，仿失控的不是自己。

“你分明知道，我一开始就不同意把人的情感和记忆喂给机器，生成跟续写风险太大，万一连本人都……”

“所以呢。”女人的声音冷淡，并不像会同意对方或耐心听下去的意思：“我很忙，就这些？为什么不在”

“那不是因为您从来不看消息吗？！您还是这么执拗，就算那孩子——够了，我要辞职！”男人慌慌张张地从公文包里掏出A4纸胡乱地塞进女人怀里：“我要辞职，我受够了！我说我受够了。”

“你现在太情绪化了。”松井直子一顿“还是说结了婚、有了孩子的原因。”

男人踉跄半步。

“我觉得作为你的孩子应该是一件很惨的事，前辈。”

躁狂怪

松井直子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拿家庭来搪塞事业的话，你想趁早走人也没问题。”

听到这儿，男人再次激动：“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把家人扔在屁股后面不管死活吗！工作工作工作！加班个没完，我受够了，你是想把我逼死吗？”

江羽岭觉得，‘走人’换成‘滚蛋’更合适。

这强大的压迫感，不知道松井雪是怎么生存的，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尖：‘看到老板是这位，反而不意外了。’

男人左顾右盼，作势直接抓住栏杆似乎要爬上去。

脚步一动的江羽岭硬生生忍下。

“恕不奉陪。”松井直子后退一步：“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我会告你诽谤，xx桑。”

松井直子的态度到了冷血的地步。

江羽岭表情凝重。

男人趴在栏杆上，弥漫的黑雾肉眼可见，情绪激动的双眼通红瞪着这拒绝的背影，背对男人的松井直子并未察觉身后变化。

奔跑的江羽岭在前进中被银蓝色的火焰和红海包裹，铠甲从脚底蔓延覆盖身体。

【他没被两个息魇俯身……】系统声音低沉。

这分明是对方在短时间内身上又形成了息魇。

江羽岭伸手挡下躁狂怪那刻盔甲覆盖了最后一片肌肤。

被遏制住的男人脸上的惊愕转为愤恨。

粗重的怒吼升吸引了松井直子，回头望到藏骑时瞳孔闪动：“这是……”话说到一半的人身形一晃，她握着栏杆撑起身体，却还是摇摇晃晃晕倒在地。

“又是你！”男人一拳打来。

江羽岭侧身先一步控制对方手臂卡住攻击。

“你迟早会被抓住，停下吧。”对方是能沟通的，不是那些彻底被侵蚀的息魇：“现在乖乖放手，你只会被带走。”

“如果伤害她，你会坐牢的。”

“你说的倒是好听！”

江羽岭继续：“你的结局都是要被净化，息魇总会在某天侵蚀你。”

【他已经受到息魇的干扰了。】系统开口。

【他能选择变身，说明还留有理智，对方甚至没伤害过人。】

【……说不通的。】

系统的沉重转为惋惜。

“现在只有你和我，净化后你会失去这段记忆，我会当不知情。”江羽岭试探：“你还有家人，请认真考虑下。”

面前男人语气放慢。

正当江羽岭准备后退，却被他猛地一推：“够了！”她踉跄后撤站稳。

息魇正扯着自己的头发：“骗子。”

“这世界全都是谎言！等你到我这个年龄，你会知道的……都是谎言……”息魇像陷入狂躁，浑身浓雾越发明显，佝偻着身体。

男人拉开距离，不由分说地冲向护栏。

这是十几楼。

江羽岭来不及多想迅速按下手环，在男人撞破护栏一瞬跟着腾空下坠。

灰土弥漫。

身前的重量和后背的痛感让江羽岭和夹心饼干没什么区别。

【您不要命了吗！即便有盔甲也很容易——】

【别啰嗦了。】巨坑里，江羽岭捂着发晕的脑袋。

平复心情，她反手用手臂压着男人的脖子：“你这是在自杀……冷静下来。”她扒开身上的男人准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