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118)

果儿并没有感到放松，说完后她又闭上眼，垂着头等候李婉发落。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哪怕是想帮李婉也好，但她这次是真的僭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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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晋江首发

李婉自是知晓果儿这么做的目的, 无非就是想替自己承担这份愧疚。

李婉也确实不想过多苛责她，开口问道：“她喝的是什么东西, 真的药呢？”

燕京的秋天寒风刺骨。

果儿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她的目光也始终跪在那里。

“这些东西被奴婢加在了长公主的茶杯里，带走的是普通的滋补药……”果儿说完，从怀里掏出一直带在身侧的真药。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本也是打算在长公主离开后向殿下认错。”

在果儿看来，李婉虽然是李家的人，但毕竟现在嫁入了皇家, 若是以后追究起来, 难免伤了和气，不如让自己做这个坏人。

果儿比李婉还要年长几岁，夫人临走前嘱托她要照顾好李婉。

十来岁的她念着夫人对她的好, 懵懵懂懂得点头。

当时的她单纯地认为, 夫人是怕大姑娘死了亲娘，而老爷正值壮年肯定会娶续弦, 到时候继室对大姑娘不好, 让她多多护着自己的主子。

只是，腌臜的地方待久了, 再单纯的人，也能品出一些味道, 况且果儿本就不算笨, 不然夫人也不会在小翠和她之间，只单单挑了她一个。

木已成舟, 李婉当然不会兴师动众地去罚她。

一只手撑着头, 仿佛很累的样子。

挥了挥手, 说要罚她半年的俸禄, 当作僭越的处罚，以及她处理掉剩下的东西，然后出去。

——

政事堂是下朝后，重臣们商议政事的地方，宋祈安虽为皇帝，但因是傀儡并不会有什么要事让她决定，平常也不会来。

政事堂的规矩不比朝上严谨，大臣并没有根据官职排序，而是按照各自的党派站好。

宋祈安领着徐忠穿过两侧的人马，走上两节台阶落座。

桌椅十分干净，像是刚擦拭不久的，完全看不出来它的主人已经许久未曾“临幸”过它。

“朕刚同皇后用完膳，爱卿们何事如此着急，已经等不到明早的朝会了？”刚一坐下，宋祈安便开口道。

见小皇帝一开口就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王善赶紧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试图提醒她。

这么多年下来，宋祈安也算看透了，无论事件有多紧急，只要结果没有让双方都感到差强人意，这件事多半还是要继续讨论的。

不过她也不在意，或者说她在意也没用，因为人不会去深究一个傀儡有没有自主的思维，只要线没断就好。

“若是要什么事还是早些说清吧，皇后还在等着朕呢。”宋祈安有些无所谓地说道。

这次她已经不打算让步了，王料是要换的，魏宏达也是要换的。

反正那些所谓的岁币已经进了她的私库，撑起外头的百姓在燕京多留一阵还算绰绰有余。

太傅说得没错，有些事情偷偷摸摸干不是不行，但会让人看轻，有时候摆上明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宋祈安的又一次开口让两拨人都躁动了起来。

李承恩很是得意，还不忘向一旁的季珏显摆一下，然后故作焦急道：“事关王将军和魏尚书的处决，以及城外百姓的去留，陛下，臣等不得不急。”

宋祈安冷眼看着台下那人演着思国之安的好戏，将自己的脊背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懒懒地说：

“李阁老驳回了朕的提议，朕还以为是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没想到是还在商议啊。”

她的一番话又惹得众人唏嘘。

往常小皇帝在朝中可不会说那么多话，更不会说出让中书令难堪的话。

虽然被噎了一下，但顾着表面上的君臣礼仪，李承恩还是行了个礼，皮笑肉不笑地说：“事关重大，当然是要好生商议，免得又落了别人口舌。”

言下之意，便是要宋祈安注意言行，不要擅自做决定。

“陛下，臣认为应当让王将军戴罪立功，将匈奴人驱逐出境，还百姓一个安稳的家。”季珏开口，言语中全是为了百姓的着想，毫无私心。

宋祈安侧目看向他，心中止不住得冷笑。

不过是怕在史书上留下坏名声的窝囊废罢了，暗地里欺压百姓，明面上倒是一副全心全意的模样，真叫人作呕。

衣冠禽兽……

她默默地在季珏的头上安下了一个标签。

“李阁老怎么看？若是朕同意出兵，将禁军调过去支援如何？”宋祈安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像是在认真询问着这位宰相的意见，仿佛刚才的针锋相对只是在玩乐。

“陛下，万万不可！若是禁军调走了，陛下的安全如何保证？”李承恩厉声道。

谁不知道这禁军里大多是他的人，他也是靠着这些人马，牢牢把控着皇室。

调走？绝对不可能！

“那又该如何？”宋祈安说，“王料将军能力不足，需要支援。难道还要刚恢复好的驸马重新上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