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131)

李婉最后那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句“其他人”不知道指的是许裕籍，还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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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至燕京的几个州长因瞒报流民的事情被撤了职，许裕籍被放到地方便是来了幽州。

驸马被赶到地方上的事情，在大齐的历史上很少见。公主的丈夫，就算是个废物也会被留在都城当个闲职。更何况许裕籍的能力本就不俗。

幽州原先的百姓算是和善的，但地处偏僻，流民逃亡和遣返时有一部分留在了这个地方，又因上一任太守的不作为，许裕籍曾经过路时看见的景象已然全无。

她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上一任的烂摊子收拾好，给那些流民编户，免得他们仗着官府没有办法而为所欲为。

在手下官员的引荐下，她还去找了幽州府城的“地头蛇”。

刚到王宅时许裕籍也有些震惊，整个府城只有王宅周围没有受到流民的侵扰。王宅大门的街道都比旁的要干净许多。

胖得看不见眼睛的王贵站在门口迎接新的州长的到来。

等人下了马车才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这，这不是许公子、啊不，许老爷吗？熟人啊！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他往身上擦了擦手，又朝着许裕籍伸过去。

许裕籍像是被恭维地舒服了，很是受用地同他握了一下，又迅速松开：“没到竟然是王员外，之前是鄙人失敬了。”许裕籍拱了拱手道。

“哪里哪里，许老爷才是年轻有为，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外头乱的很，在下也想到您哪里去看看。”王贵搓了搓手道。

原先是想叫在新上任的州长到他这里来，好给个下马威的，谁知道竟然是自己一直在想方设法联系的“老熟人”。

许裕籍自那次寄去一幅画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寄第二幅了，如今来了这里也算是自己的运气。

王贵想着，在许裕籍进去后赶紧招来一旁的石五，让他把之前那桌菜去了，换上好的。

“许老爷不如先和我在这里逛逛，用膳的事情不着急。”

许裕籍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就同意了，上一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很蹊跷，如今再来就更觉得诡异。

刚好自己今天没事，就陪他看看也行。

两人在王宅里逛着，那些个在这里念书的学子依旧在念书，学画的依旧在学画，不同的是许裕籍发现这座宅邸的面积比之前大上了不少。里面的学子也多了好些。

一路上那王贵的话头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宋祈安的画上靠。许裕籍就听着，也没说什么。

直到他想开口再讨一副时，许裕籍才道：“王员外真是大善人啊，有了王员外的帮助，这些个孩子也不怕没地方去了。”

被打断的王贵有些不知所措，听到许裕籍是在夸自己也心安理得接受了：“我只是干了觉得对的事情，许老爷可是幽州的父母官，这些孩子以后还得仰仗您呢，你看我这……”

王贵说完客套话，想趁机开口却又被打断。

“诶，王员外的意思我懂，我刚才已经让车夫回去取了，不过估计还要一段时间。”许裕籍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口道，又环顾了四周问，“怎么不见那些年长的孩子呢？去年他们可是和我约好了要来看他们的。”

那王贵的表情明显不自然，挠了挠头打哈哈：“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菜了，许老爷一路上也饿了吧，不如先去吃一顿？”

【作者有话说】

惨淡，已经没人看了哈哈哈哈

86   明明是姐妹

相较于许裕籍的决绝, 比她早一些出发的周晏可不好过。

周晏一直认为宋意是要和她一起去的。直到宋意帮她收拾好东西，然后送她上路, 才肯认清事实。

难怪当时皇帝陛下会问自己，能不能多替公主着想。路上条件艰苦，寒风凛冽。

周晏捧着装了热水的碗，望着燕京的方向，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若真的让宋意跟着她在外面受苦，她肯定也是不乐意的。

周晏忽然懊恼离开前一夜听宋意的话，乖乖休息而不是拉着她聊个彻夜了。

“驸马可准备好继续上路了？”赵素接了伊拉塔指令来催促道。

周晏看了一下四周刚安顿好百姓, 准备休息, 见这边有声响纷纷看过来的士兵。摆了摆手让他们接着歇一会儿。

“可能还要些时间，休息的地方不好找，大家也都累……”周晏话还没说完, 就被赵素的动作打断了, 怀里被她塞了一个被捂得温热的小瓶子。

“王女让主人拿着，说是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免得到时候被齐国的长公主嫌弃了。”赵素说完, 也不等周晏把这些话品完，匆匆转身离开。

顺路送伊拉塔出关, 也是周晏临了才接到的任务。

周晏其实有些不懂，她们又不用赶春,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去。

刚出发的第一天, 她偷摸去问过伊拉塔。当时的回答是齐国无聊，想早点回楼越。

对于这个敷衍的答案, 周晏是一百个不信的。她和宋意出门时, 常能看见伊拉塔同赵素游玩的身影。

若不是戴了遮掩脸庞的面纱, 加上衣着服饰的不同, 周晏都怕宋意会将赵素认出来。

赵素也真是的，把这个东西塞给自己，也不说怎么用。周晏将东西收到怀里，决定之后再找个机会问问。

——

“还冷吗？”宋意问躺在床上萎靡不振的宋卿道。

“大姐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怕冷的。”思绪被宋意拉回，宋卿继续看着许裕籍写的书。

许裕籍的书没有带走多少，留下来的大多是她科考时所看的。页面上有许多小字记录着她独到的见解。还有一些更小的字描述着对看书人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