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疯娇反派的联姻对象(185)+番外
“不是。”钟宁突兀地打断她,音量稍稍拔高了一点,“是我的数据线把你绊倒了,是我的错。”
“……抱歉。”她轻声说。
“哎呀,我们要这样道歉到什么时候。”谢拾青笑容清浅,语调也很轻快,只是仍有萦绕不去的虚弱感,“就把这件事揭过吧。”
“你觉得你也有错,我觉得我也有错,那我们就扯平了,对不对?”
钟宁难以想象,这种话有一天会从谢拾青的口中说出来。没有哭喊,没有坐地起价的索求。
她明明看出来,自己现在很良心不安,却没趁机提什么要求。
钟宁都做好心理准备,她会说一些“不做陌生人”或是“重新追求”之类的话,这才是谢拾青啊,能利用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现在却轻轻放过了。
钟宁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帮你换床单。”
那上面有一片汗湿的痕迹。
谢拾青的手脚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却没有开口要她帮忙,自己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下来,“我是不是应该再去洗一次澡,出了很多汗。”
钟宁点了下头,“你现在能行吗?”
谢拾青就轻轻笑了一下。
不行也要行,难道她还能开口说,让钟宁来帮忙吗?
钟宁会帮吗?
与其去奢求不确定的事情,不如自力更生一下,她好不容易刷了一点好感,不是用在这种小事上的。
谢拾青扶着墙,骨头软的像是塑料做的,脚在拖鞋里也踩不安稳,可她一点要寻求帮助的意思都没有。
钟宁手在床单上摸索,似乎是找接口的地方,余光看着她像蜗牛一样往外挪动,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等到人从卧室走出去,实在看不到了,她才揪住一角,把床单拽了下来。
柜里有备用的床上四件套。
钟宁叫了客房服务,把弄脏的这套送出去,没用人帮忙,自己动手换了新的,还打开了卧室的换气系统。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带走房间内最后一点残留的信息素。
她还不到发热期,又没接触太久谢拾青的信息素,欲望没勾起来,何况心里实在没有想法,再火热的身体也要被浇灭。
新换的床单洁白柔软,钟宁的眼前却迟迟挥散不去谢拾青的面容,她虚弱苍白且无力的浅笑。
是她误会了谢拾青,愤怒褪去后,心情复杂得像是吃了一袋子怪味豆。
谢拾青还在洗澡,浴室里传出来哗啦啦的水声,钟宁把行李箱合上,取出一套新的睡衣,又把数据线卷起收好。
睡衣也是没见过的款式。
从前谢拾青偏爱复古风和国风,连睡衣也像旗袍大褂似的,是那种很宽松的。
现在这套和她刚刚穿得那套,是偏欧风的公主裙,很可爱的款式。
配上那一头波浪小卷,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跑进森林里,做一只小羊,无忧无虑地在山林间奔跑。
这也是为了配合静静的人设故意选的款式?
毕竟静静是非常可爱的人,穿可爱的衣服。
如此煞费苦心。
钟宁幽幽叹了口气。
忽然,浴室的水声被咚的一声巨响打断。钟宁急忙站起来,“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拾青高声说。
“……需不需要我进去?”钟宁顿了一下问道。
“不用的,我没事。”谢拾青说。
钟宁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还是松了下去,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好。
过了一会儿,谢拾青穿着浴袍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冲她眨了下眼,“麻烦宁姐姐帮我绑一下头发了。”
钟宁接过毛巾,“你胳膊怎么了。”
一副抬不起来的样子。
“刚刚滑了一下,不小心磕到洗手台。”谢拾青不甚在意地说。
钟宁没再说话。
她麻利地把头发卷起来,重新拿出棉签给谢拾青涂药膏,本来已经消一点了,刚刚又是眼泪又是汗水,皮肤又开始泛红。
钟宁捏着棉签,仔仔细细地沾上药膏,均匀地把脸涂好。
涂到后背的时候,谢拾青褪掉浴袍,露出上半身,自然也露出了淤青的胳膊,差不多有瓶盖大。
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的视线时不时就从上面掠过,眉眼压得很低。
“谢谢宁姐姐。”谢拾青还在这里说俏皮话,“这个药膏冰冰凉凉的,涂上去舒服多了。”
钟宁:“……”
“不客气。”
谢拾青涂好药,转头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的睡衣,“原来宁姐姐还帮我拿了睡衣,谢谢姐姐。”
钟宁:“我该做的,不用谢。”
谢拾青抱着睡衣回卧室了。
她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诉苦?
钟宁愧疚又无措地盯着关上的房门看了好久,直看到自己打了个哈欠,才惊醒般回神。
谢拾青现在的样子是真是假还是两说,这人就算真的变了,又怎么样。
难道说出的话能够收回?碎掉的镜子能够复原?
已经分手了,她们已经分手了。
这个人再怎么样,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愧疚是一回事,爱是另一回事,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别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
钟宁乱七八糟地揉了几把自己的脸,把鼻头搓得通红,像是圣诞驯鹿上的红鼻头。
“睡觉,睡觉,别想那么多。”
她是跟着生物钟醒的,日光在窗边投下一道淡金的亮线,室内还是昏昏暗暗的。
钟宁打开灯,踩着拖鞋去洗漱,换好衣服就开始搜机票,往后几天都还有空位,只是没办法确定是哪天,谢拾青才能恢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