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请靠边(16)
乔言不要脸的挑逗:“ 软吗? ”
“ 我要,我要下车。”
隐忍憋屈的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乔言愣住了,手足无措地把锁打开,眼睁睁看着她跳下车跑远,融入夜色里。
乔言的车停在原地很久,她靠在车座椅上,懊恼地捶头,深刻反省自己刚才的行为,是不是太过火,吓到小姑娘了。
沈竹不知道她是以一种什么姿势落荒而逃回到家的,如果没记错,当时紧张的都同手同脚了。
她浑身发热,一点没觉得冷,脚底虚虚浮浮的,快站不稳了,心脏跳地快要蹦出胸口。
孙兰芳从卧室出来,就瞧见女儿小脸红扑扑地站在客厅,傻傻呆呆的,她疑惑地上前,凑近低头闻了闻气味儿。
“没喝酒啊,脸这么红。”
“热的。”沈竹深深吐了口气。
孙兰芳掀她一眼:“穿这么点布料你跟我说热?晚间温度才十几度,真不怕冻着,小心老了得老寒腿!”
这个年纪的女孩都爱美,只顾风度,不要温度,春意还盎然呢,就迫不及待露胳膊腿了。
没法说,说了也不听。让她冬天穿秋裤跟要命一样,明明瘦成排骨了,还说穿着显腿粗。
沈竹从孙兰芳的絮絮叨叨里找回心神,说:“我想带外套的,走太急忘带了。”
孙兰芳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给她披上:“怎么了,你魂不守舍的。”
“没怎么。”沈竹吸吸鼻子:“可能冻傻了。”
“今天请人家吃饭吃的什么呀?”
“烤肉。”
“也不吃点好的。”
“她自己选的。”
沈竹看到孙兰芳敞开的卧室里摆放着几个大箱子:“妈妈,我们不是下周才搬吗?”
“都是用不上的东西,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冬天的那些厚衣服我也装好了,明天你看看自己房间有什么用不上的就丢掉,需要的就收拾装好。”
沈竹应下:“嗯好。”
“城西那套房子的位置虽然在郊区,比较偏,但是个小三室呢,二手房还不用装修了,拎包入住,多省心。”
沈竹亦步亦趋地跟着孙兰芳去了她房间,扒在门框上看她叠衣服:“我们两个人住三室干嘛,太大了吧。”
孙兰芳抬头,满目慈爱:“给你以后的小孩儿住呀。”
沈竹挨着孙兰芳坐下,郑重其事地说:“妈妈,我未来伴侣肯定会是女生的,不会有小孩的。”
“想法赶不上变化,医学这么发达,万一你以后想要了呢。”孙兰芳打趣地说:“再万一,你俩要是吵架了分房睡呢。”
“哎呦,哪有那么多万一啊。”沈竹咕哝着,懒懒地靠在孙兰芳身上。
孙兰芳看了沈竹好一会儿,说:“竹子,感觉你有心事,要不要跟妈妈说说?”
沈竹触电似的弹开,慌里慌张地起身:“没有啦,我去洗澡睡觉了。”
孙兰芳由着她:“好吧,早点休息。”
“你也休息。”
沈竹回房,坐在小书桌前,拿过相框,拇指细细抚过合照上的少女脸庞。
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女,挽着彼此的手臂,绽放灿烂的笑容,犹如春日阳光,充满活力和朝气。
今天乔言也笑了好几次,她笑起来,眼眸会弯,像月牙,不笑时,给人一种淡淡的冷感。
记忆深处的两张脸重重叠叠的,快分不清谁的脸更清晰一些,矫情的回忆起爱而不得三年青春,心酸不已。
敲门声响起。
孙兰芳在门外喊:“竹子你睡了吗?”
沈竹打开门:“没有。”
“我今天炖的汤,刚热了,你喝一碗,很清淡的,我真怕你感冒了,暖暖身子。”
“好。”
沈竹捧着碗,一勺一勺小口喝汤。
孙兰芳眼尖,捕捉到她发红的眼眶:“你哭了啊?”
她看了桌上相框一眼,随即明了:“唉,还过不去呢。”
“妈妈。”
沈竹放下汤勺,嘴唇翕动,似乎有话要说。
孙兰芳拉过她旁边的小圆凳,坐好,摆出认真聆听的姿态:“竹子,你说。”
“其实那个厉害的中介是律师姐姐的朋友,乔言介绍给我的,今天是跟她一起吃饭。”
“我就知道。”
知女莫若母,孙兰芳太了解沈竹了:“上回吃饭,我就看出你不对劲了。”
“妈妈,你觉得她们两个像吗?”
孙兰芳仔细地看合照中个头稍高的少女,凭借着对乔言的初印象,大致对比了下说:“有那么一点点吧,但乔言更漂亮。”
“真的忘不掉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吗。”
“竹子,一定要这么深情吗?”孙兰芳不理解。
沈竹从她手里拿回相框:“妈妈你不懂,她—”
孙兰芳抢过话茬,说:“她是你整个青春里的一束光嘛,光不光的,你就是没上班。”
沈竹撇嘴,幽怨地说:“妈妈,我怎么没上班,我做过兼职。”
“兼职可跟每天早出晚归的打工人不一样哦。”
“好好好,不跟你贫嘴了,竹子,你要想清楚,不要因为一己私欲去欺骗别人的感情,到最后,伤人伤己。”
孙兰芳不放心地补充:“竹子,你们今晚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
眼神犀利的母亲,似乎要将女儿看穿:“最好是。”
“妈妈睡觉吧睡觉吧。”沈竹推她出去:“晚安。”
“我说的话你要听哦。”
“知道啦。”
入睡时,沈竹辗转反侧,狠狠地把她妈的话消化了一遍,再斟酌了一遍,闭眼之前,乔言的信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