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天灾,木筏求生(204)
猎风烁烁,强烈的失重感袭来,两道身影自夜色中坠入无边深海——
落水的一瞬间,司南猛地睁开了眼睛。
还是熟悉的天花板,她又回来了。
刚洗完的头还没有完全吹干,枕上的潮意与方才落水的幻象重叠在了一起。
急速下落带来的刺激还没有完全平复,她兴奋地睁大眼睛,抬起手掌,发现那抹黑色的印记竟然消失了。
司南的脸色忽地一变。
难道……祂也跟着出来了么。
她突然想到祂浑身赤裸的形象,脸色有些扭曲。
众所周知,梦境和现实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如果“祂”就这么赤裸裸地出现在公共场所……司南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披上衣服,在附近四处转了一下,确定了没有“嫌疑人”,这才放心地去睡回笼觉。
一夜无梦到天明,再醒来的时候,她看见了枕边一抹银发,横陈在她的黑色长发之上,交相辉映,十分醒目。
司南猛地坐了起来。
“祂”竟然,真的出现了。
司南扯了扯祂的银发,真实的触感让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司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出来的?!”
顺着那张妖孽一样的脸往下一看——仍旧没有穿衣服。
司南礼貌地收回目光,关切道:“还能变回去吗?”
面前的“人”毫无反应。
司南再一次点了点自己的左右虎口,一边向“祂”伸出手去。
“你,重新给我钻进来,要不然我不好跟别人交代你的存在——听明白了吗?”
面前的“人”微微睁大了眼,然后十分顺从地捧过司南的手掌,轻轻往脸颊上贴去,甚至还像小猫一般蹭了蹭。
这样的画面太有冲击力,司南一下把手抽了回去。
在司南的理解里,“祂”一直是一个“空白”的存在。
没有任何情感、情绪,也没有任何人性、兽性,就像最开始那团黑色的物质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可自从昨晚消失之后,“祂”不光出现在了司南所在的现实世界,并且还一夜之间有了这种……类“兽”的习性。
这让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就好像是,纸片人突然有了一些自己的意识。
司南下意识有点抵触。
“祂”也感应到了,有些不知所措,一米九的大高个就这么半蹲在她的床头,睁着大眼看着司南,似乎有些“委屈”的情绪。
真是要了命了。
司南别开眼睛,又问一句:“能不能变回去?你这样我很不方便携带。”
跟个大卫雕塑似的,怎么可能带着“祂”招摇过市!
“祂”低下了眼睛,默默离司南远了一点,艰难开口:“不、不……变。”
司南:“不变?!”
“你是没办法变,还是不想变?1”
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门外是邢彻关切的声音:“司南?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司南眉头一立,“噌”一声站了起来,往门边冲去:“需要、太需要了!”
她下意识想要开门,可转念一想,里面这个“人”连个衣服也没有,万一被人看见了,还以为她是个变态。
司南贴在门上:“嗯……需要你的一套衣服裤子,你有多余的吗?男装。”
门外邢彻的脸色一滞。
男装。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司南的房门。
她……房间里有个,需要换衣服的男人?
邢彻的大脑顿时涌上无数想法,一时脚像是灌了铅一样难以移动。
而司南没听见邢彻的回应,又问了一遍:“还在吗?你如果没有多余的衣服,能不能帮我去外面借一套,我这边有点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
邢彻的脸色彻底灰败。
“……我有。”
“你……稍等一下。”
楼上楼下明明没有几步的距离,邢彻却第一次觉得竟然如此艰难。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司南提起过,两个人认识很久了吗,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要的衣服,难道真的是……
邢彻脑子里思绪混乱不堪,随便拿了两件衣服,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司南的房门前。
门开了一条小缝,她的半条胳膊伸了出来,衣袖有些卡在门缝里,她还伸手捋了捋。
邢彻心头一窒。
他甚至都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门外等了多长时间。
心里涌动着万千心绪,只觉得每一分一秒都格外漫长。
等司南真的打开门后,邢彻看见了她床上坐着的“男人”。
他有些僵直,甚至都不知道该去如何面对这个场面。
邢彻:……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而那个“男人”,无比闲适地半靠在床上,银发白肤,“美”得不像话。
他很少用“美”去形容一个“男人”。
那个人身上还穿着邢彻的衣服,怎么看都有种违和的意味。
不光是身上的衣服违和,“他”整个人的气质,模样,和这个空间,都格格不入。
邢彻的理智回笼了一些,心情竟然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后,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那个“男人”太特殊了,特殊得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目光投向司南,看出她眼中的为难。
“……这,什么情况?”
邢彻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涩开口。
司南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如你所见,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变活人。”
邢彻想来也知道了:“是’红塔‘里出来的东西?怎么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