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天灾，木筏求生(210)

“你不会也像陈若若一样，被’鬼上身‘了吧？”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邢彻么？”

邢彻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有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洗脑——”

“我只是想提供一下另外一种思路。”

他微深的眼睛盯着司南，长睫投下一小片阴影，十分诚恳。

“你说。”

“当初在红塔的时候，这个组织也是凭空出现的，你觉得，和现在的情况像不像？”

“在红塔内的时候，大家都在独立的地形图上，能见面的手段很匮乏——对吧？”

“可那个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在替’红塔真神‘做事了。并且还有人坚信，自己看到了’神迹‘，所以如此笃定。”

邢彻认真地看向司南，“你说有没有可能，在红塔里面，所谓的’真神‘，就存在。”

司南愣了愣。

“可是……那所谓的’真神‘，并没有干什么好事，相比红塔系统，那个所谓的什么’真神‘，行事准则太荒谬了，你不觉得么？”

“而且它的漏洞那么多，最开始说我是使者，后面硬生生把我抹黑成和它对立的’邪神‘——这又怎么解释？”

邢彻：“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利用了这个所谓的’真神‘，让它变成了针对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的工具？”

“我们假设这个所谓的’真神‘，其实是红塔意志的另外一种显现，它只不过降临在了一部分人的身上，让大家都对红塔产生了更多的向往——这样是不是更能说的通？”

司南仔细思考这样的可能性。

“先是把一批人吸进去做什么’生存实验‘，然后奖励在红塔中生存得利的玩家出塔，同时’红塔意识‘也跟着随机降临到普通群众的身上，一传十十传百，让所有人都向往’红塔‘、想要进入’红塔‘生活。”

“红塔就这么潜移默化地控制了人们的思想，消除了大家对红塔的抵触……然后自愿进入红塔——”

“……这就是红塔的真正用意？”

想到这里，司南不得不开始冒起了冷汗。

她紧紧抓住了邢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之前奔波让大家消除隔阂什么的……岂不是更合’红塔‘的胃口？！”

邢彻拍了拍她的胳膊：“也只是个猜想而已。”

“还有可以一种可能：红塔只有一个游戏系统意志，而另外所谓的’红塔真神‘，是红塔内部类似病毒一样的’邪神意志‘，它就是蛊惑人类互相残杀，所以在红塔内的所作所为，便是一直在挑唆阶级对立的矛盾。”

司南的脸色有一些发白。

“这些猜想，未免太无厘头了些。”

“又是游戏意志又是病毒成神什么的……荒谬。”

她轻轻叹一声，越发觉得头痛。

不知为什么方才邢彻在说到这些的时候，司南心里涌现出了“恐惧”的情绪。

如果红塔真的是如猜测那样，有自己的意志，并且在不断地蚕食人类社会，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切恐惧源于未知。

对于这个神秘降临的红塔，他们都了解得太少了。

要探寻红塔真正的秘密，光靠单个人的努力是肯定不够的，现在她只期盼清醒的人越来越多，齐心协力，把这个一直悬在天上的阴险坏东西给毁掉。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背负太多东西了，有时候放轻松点，也没什么关系。”

邢彻看得出来司南心理负担很重。

他知道司南是个坚韧、善良、极有同理心、且十分认真负责的人。

就是因为知道她的秉性，所以在事情朝着越来越艰难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他越放心不下她。

他怕司南钻牛角尖。

司南暗暗摇了摇头。

如果真的有这种“红塔意志”降临，且随机选中任意普通人的话……那是不是说明，远在利州的赵父赵母，也有可能被选中？

想到这里，司南就更加按捺不住出行的决心。

“去利州，我今晚就要出发，你帮我和寇刚说一下，我现在回去收拾东西。”

司南严阵以待，匆匆赶回了家。

徒留邢彻站在原地，无奈地像政要大楼走去。

司南关心则乱，她最近神经绷得太紧，也是时候需要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

司渊这回并没有乱跑。

司南一推门，就看见了司渊的脸。

他又变回身高腿长的样子了，一头银发柔顺地披散下来，眼眸湛蓝湿润，看见司南回来，眼底泛起星光。

“你终于回来了。”

他低垂着眼眸，肉眼可见地开心。

他就这么堵在门口，司南心里想着事儿，没那么多心情回应他，便挥了挥手：“让一下。”

司渊没动。

司南不轻不重地推了推他，挤进门区收拾衣服用具和基础的补给。

有些是从集市上采买的，有些是避难所发放的。

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过一个小包裹。

司南全都收拾好后，把包放在桌子上，招手叫司渊过来。

司渊黯黯走向司南，表情有些落寞。

司南轻轻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蹲下来。”

司渊一愣，从善如流。

他就像个大的布偶娃娃，任凭司南怎么在他头上折腾，都不反驳一句。

“好了。你可以去照照镜子。”

她拍了拍司渊的头。

“……镜、子？”

祂并不知道镜子是个什么东西。

司南直接带他走到卫生间，洗漱台的镜子上，映出两张面孔。

司渊惊异地盯着里面的司南，骨节分明的手一寸寸抚摸过去，有点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