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殿上(121)+番外
唐枕书睨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空谈误国,你有时间说这些话,不如去把刘岑安拎出来。”
“刘岑安?”梅砚拧眉,看向唐枕书的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宋澜也险些跳起来,愣了愣才问:“江南巡抚刘岑安?他不是卷了铺盖跑了吗?”
唐枕书轻轻“ 哼”了声,看向赵旌眠。
赵旌眠倒是一本正经,坐正说:“啊对,他是卷了铺盖要跑,但人还没跑出钱塘就被我碰到了,他不顾钱塘百姓的死活,我哪儿能容他跑路,就把人绑回来了。”
……
梅砚喝了口茶压惊。
宋澜强装镇定的坐了回去。
宋南曛的下巴老半天没合上。
只有唐枕书似乎提到这事就会生气,此时的神情还有些不满,道:“当初指天为誓,说再管朝廷的破事就跟我姓,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不该管闲事没落下一桩,可有一次管自己叫过唐旌眠?”
赵旌眠连连点头:“啊对对对。”
“你只会说对对对,我说的话你全记不到心里去,早知道这样当初我还眼巴巴地回去找你干什么,还不如让你一个人在盛京城孤独终老。”
赵旌眠最怕唐枕书翻旧案,尤其是此时当着几个小辈的面,更有些下不来台。
好在梅砚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翁翁,阿公,您们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们刘岑安在哪?”
赵旌眠如释重负,果断地伸手一指,“在后院柴房里关着呢,你们自己去,我和你翁翁要回房说事。”
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拉起不情不愿的唐枕书就进了屋。
房门关上,先是传来唐枕书喋喋不休的指责声,而后又是赵旌眠巴结求饶的好言好语,再然后,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宋澜咽了咽口水,想起上午和梅砚在房间里做的事,忍不住问:“少傅,空山别院的房门隔音都这么差的吗?”
梅砚的脸已经有些红了,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宋南曛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眼睛里全是探究意味。
天老爷。
梅砚咬着牙说:“陛下,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看刘岑安?”
作者有话说: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出自李白的《行路难其二》;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出自《诗经》,特此标明。
第66章 清明
按着赵旌眠的意思, 刘岑安被关在空山别院有一个月了,当初吴兴知县吴垠猜测刘岑安还在钱塘境内,原来是真的。
廖华听说宋澜和梅砚要去见刘岑安, 明显吓了一跳,生怕刘岑安狗急跳墙伤了他们,当即就要去调禁卫。
宋澜由着他去, 等禁卫过来了才让人去开了后院的门。
后院里只有一间柴房, 刘岑安就被关在此处,然而等禁卫上前开了柴房门上的锁, 宋澜和梅砚才面面相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南曛最直白:“嚯!这哪儿需要禁卫啊,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撂倒!”
柴房里尘土漫天, 刘岑安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嘴也被帕子堵上了,瘦得皮包骨头。他看到宋澜走近,露出来的一双眼睛转了转, 嘴里发出呜呜声响。
宋澜饶有兴致地蹲下看了会儿, 伸手拿掉了他口中的帕子。
“朕登基时刘巡抚进宫观过礼, 应该还认识朕吧?”
认不认识的,您这一句“朕”都出口了, 怎么着也不可能是别人啊。
刘岑安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莫名其妙关在这里一个月,等来的人会是皇帝!
“陛, 陛下!”
宋澜一把按住他想要爬起来的身体, 笑了笑:“世人都说朕暴戾, 朕如今给你开口辩解的机会, 有冤情的话, 可以慢慢说。”
他说完这话便起身看梅砚,语气软下来:“少傅,这里阴冷,咱们出去等着。”
梅砚点点头,走前不忘嘱咐廖华。
“盯着他,别让他寻短见。”
廖华忙应下。
宋澜和梅砚一起回到前院的凉棚里坐下,不过喝了两盏茶的功夫,就隐约听见了宋南曛的吵嚷声。
两人茶都没喝完就又折了回去,入目是宋南曛在柴房门口上蹿下跳,嘴里絮絮叨叨。
“你好歹也是江南的巡抚,江南百姓的父母官,你说利欲熏心就熏心啦?你说不把百姓的死活当回事就不当回事啦?朝廷一年给你们那么多俸禄还不够你们养家的,非得从百姓身上捞油水,百姓的油水是你们该捞的吗!”
刘岑安已经被解了绑,正老老实实跪在宋南曛面前挨骂。
梅砚皱了皱眉,问宋南曛:“南曛郡,刘巡抚这是辩解完了?”
宋南曛一跳两尺高:“辩解?他有什么脸辩解啊,皇兄和梅少傅一走他就全招了,那一摞又一摞的银票就明摆着呢,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他声音敞亮,吼得宋澜耳朵疼。
“宋南曛,好好说话!”
“哦。”宋南曛焉了焉,垂着脑袋,把声音压低了些,“就是皇兄和梅少傅一走,他就把事情全都招了,钱塘民怨的事情全是他欺上瞒下压榨百姓造成的,朝廷断没有冤枉了他!”
宋澜冷眼看向刘岑安,问:“背后再无人指使?”
“没,没了。”刘岑安声音发颤,小心翼翼道,“罪臣死罪,只请陛下能饶过家中子女,不要下连坐的罪名。”
宋澜一脚把人踹倒,杀气隐现:“哪里轮得到你与朕讨价还价,你搜刮民脂民膏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百姓家中有无啼哭小儿,如今祸事到你自己身上了,反倒垂怜起家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