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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殿上(85)+番外

作者: 枕庸 阅读记录

“知道了,日后我会记得擦头发、穿鞋子、锁窗户。”

梅砚干巴巴地这么说着,顺便伸手把宋澜给拉了起来,宋澜却不愿意坐到椅子上,而是直接腻到了梅砚身上。

香炉紫烟色的轻罗长袍登时就皱了。

梅砚那双浅斜的眉毛挑了挑,神色显然有些不满意,薄唇抿了抿说:“说过多少次了,你太重了,别压在我身上。”

“朕不管,朕觉得自己最近还轻了呢,为伊消得人憔悴啊。”宋澜没正经起来是真没正经,攀着梅砚的肩膀就把人按在了椅子上,还不忘咬牙啃上人的耳垂。

用梅砚的话说,这不是羔羊也不是狼崽,而是一只凶狠又忠诚的狼狗。

狼狗还不忘说话呢:“擦头发和穿鞋子是应该记得,窗还是留一扇吧,少傅府上下人太多了,朕走不了门窗,下次只能掀屋顶了。”

“那是偷情还是做贼啊。”

“都算吧。”

做鬼都知道风流,更何况偷心的贼呢。

梅砚没好气地低声暗骂了宋澜几句,宋澜却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的,抱着梅砚那根纤细的脖子啃了好半天,直激得梅砚眼尾泛红,死死地咬唇盯着他看。

宋澜抬头看了眼,抿唇笑了笑,他知道梅砚这会儿正体悟他今天说的那些话呢,少傅若能想明白了,日后床榻之上,也能放得更开些。

梅砚这种一点就透的人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只是他心里再怎么清楚自己对有了宋澜更明确的认知,但面子放不下,所以直到被宋澜横抱起来的时候还在骂他呢。

文人甚少说粗话,就算是心里不痛快,嘴上也不会说的太难听。

便只是:

——“你太不懂得节制了。”

——“你真是史上最贪婪的帝王。”

——“你最好不要把我记到史册里。”

轻轻柔柔地,宋澜把梅砚放在了床榻上,外头的天早就黑透了,屋里烛火昏暗,本看不清楚什么,但梅砚那张素白的面容还是红了个彻底。

宋澜借着劲儿把自己的额头抵上去,两双眼睛近到了不能视物的地步,但对方眼里萌生的情|欲又那样清晰可见。

怎么就能看得那么清楚呢。

梅砚盯着宋澜那双满是渴望的眼睛,将里面满载的滚烫星火看了个明明白白,觉得自己多半是要晕了,迷迷糊糊间,他听见宋澜略显沙哑的嗓音在耳畔传过来。

“咱们可以不入史册,但生同衾,死同穴,不论是皇陵里的金棺木,还是无名草芥枕席中,朕都要与少傅在一起。”

啧,真真是好动人的一句情话。

因为写不出文章和策论而挨了不少戒尺的宋青冥,说起情话来却头头是道。

皇陵金棺木,无名草枕席,与子同穴。

原本已经闭上了眼睛的梅砚又因为他这句话再度睁开了眼,那双清然的眸子泛着红晕,他忽然想问一句——宋青冥,你当真要与我死在一起吗。

你是帝王,无妻便无子,无子便无山河。

若有一日这江山更名改姓,九泉之下,你如何去见皇族的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你的君父,又如何对得起三生观的上玄真人。

在难以消融的芥蒂面前,他们不会去想和解。

在情意初定的关系面前,他们不会去想其他。

在死后同穴的誓言面前,他们不能不去想将来。

作者有话说:

“为伊消得人憔悴。”出自柳永《蝶恋花》,特此标明。

第46章 内忧外患

“青冥, 日后……”

梅砚的话还没说出口,唇就被宋澜堵上了,少年人的气息那样温热, 吮吸间透露着难舍难分的情节。

末了,扯出来的丝线又说藕断丝连。

“少傅。”宋澜两手撑在床上,一双眼睛极其认真地盯着梅砚说, “朕不是没有想过日后, 朕与少傅在一起,不是为了得过且过的。朕不会立后, 那会负了少傅,朕也不会再拘少傅在宫中,那是折辱了少傅指点江山之才。待朝中肃清, 大盛没有内忧,江山安稳,大盛再无外患之日,朕便会择良立储, 待朕退位, 咱们就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 少傅若是不想再管朝堂上的事,咱们干脆逃离这座盛京城, 开个书塾也不错, 孩子多也热闹。”

“书塾?”梅砚看着眼前那双闪亮亮的眼睛,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动。

“嗯, 书塾。”宋澜翻身又把人压住了, 边解衣带边畅想未来, “朕想养一群鹅, 再养两条狗, 哦,还有昭阳宫里那只叫翡翠的鹦鹉,这便够了。”

梅砚攀着他的脖子失笑不已,“那还能叫书塾么,牧场吧?”

“牧场?”宋澜情到浓时,听力有些明显的下降,甩了甩脑袋才说,“少傅想养羊吗,羔羊可不好养。”

“是不好养,一不小心,会把羔羊养成狼崽。”

“少傅养过?”

“养过啊。”

话说到这里,宋澜正托着梅砚坐在自己腿上,感受到那双温和的杏眸里传来的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久违的清醒和理智终于再次占据了大脑。

他低下头笑了笑,然后毫无征兆地揽住了梅砚的腰。

“少傅说的是朕啊。”

腰肢纤瘦,手掌的摩挲带上一阵轻颤,虽是没有意识的反应,却还是惹得梅砚生出许多燥热。

梅砚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半垂着眸子说:“羔羊,今晚是不是有意思?”

“有意思。”宋澜一个翻身,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看样子是朕说的话管用了,今晚比少傅醉酒的时候都有意思。”

从前的梅砚只会冷冰冰地骂他几句,从没有这种开玩笑的时候,今夜的梅砚并非是一反常态,而是真的意识到,他们两个几经风雨,途经坎坷,路遇泥泞,如今再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