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女扮男装后(22)+番外
鼻尖呼出低低的啜泣声,裴玄朗扶着她的肩膀挪开一些距离。
“自清,你,为何哭?我发誓,我不那般了,你相信我。”
他们从前的相处模式就是这般,裴玄朗以为纵使她失去记忆也不该这个模样,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是我错了。”
他细心地帮她擦泪。
“这些咱们就不要管了,等解决泉州的祸乱,我一定禀明父母,我一定与你在一起。”
她听了这话眼神突然放空,浑身上下被一股寒气侵袭,他说要禀命父母?与沈自清!
是和沈自清,而非她沈时溪。
心中痛楚难消。
“裴玄朗……”
口张大一些,银丝来回拉扯,像是封口的钥匙,喉口也像堵了棉花,“你,可记得一个人?一个女子。”
双目俨然成了泉眼,放出源源不断的热泪。
裴玄朗不厌其烦地帮她擦泪。
“这究竟,究竟怎么了,我是说错了什么吗?自清,你这样我心疼。”
他记得她此前是个坚韧性子,落泪甚是少见,可这一重逢,总是在哭。
“我听说,听说你有个未婚妻,叫时溪也姓沈,对不对?”
沈时溪紧紧抓着他的领子,缓缓抬起头来,只要他应,应了她马上把真相都告诉他,只要他心里还有她,那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裴玄朗立马松了一口气,食指微勾在她额头刮了一下。
“从没见过这人,我也没有什么未婚妻,是谁给你吹耳旁风?告诉我。”
他说完不等她回应亲了她的唇,只轻轻一点,她就无所适从。
沈时溪闭眼道:
“只是,只是传言罢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忘了,忘得这样彻底,那一纸婚约竟然不做数了吗?难道是因为父亲商人的身份?
可是他从前是很欢喜的,原来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想着,念着这段感情,何其可悲啊!
罢了,罢了,沈时溪轻轻推开他,“你不要多想,这两日心神不宁,跟你没关系。”
“你吓死我了,那你可要答应我,不许像之前那样玩消失,让我找不到你,你知道那天我快疯了,看到你一身的伤,我的心像是被人捅了千百刀,我宁愿伤的是我,也不愿意你有丝毫的损伤。”
“我……你饿了吧,我去,帮你做。”
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话回复他,岂料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此时她的心仿佛被架在火堆上炙烤。
“你,你做什么?不是说好了吗?你不可以食言的。”
裴玄朗捏着她的鼻头,唇瓣磨着耳畔。
“我去给你做,你给我好生待着不许乱跑。”
“啊?你去?这个时候高大哥还没有醒来,你去不合适吧?”
“你敢小瞧我?想找打了?”
“没有,没有,你做的能吃吗?”
此话一出,她的脸颊又落入他的手中。
“怎么样都比你强了不少,没良心的狗东西。”
他立即起身离去,沈时溪愣在原地。
“我?狗东西,你胡说什么?”
这时候人已经看不见踪影了,她只能独自生着闷气。
裴玄朗走了几步路来代餐厨房这边,他倒是没有生火,看着这些过分湿润的菜。
“看来已经被动过手脚了。”
早在昨日回来的时候,路过这地方,他就稍微砍了一眼,绝对不是眼前这个样子的。
沈自清一直在他的床上,断不可能换的。
思虑良久他开始生火,没多久高虎走来。
“将军这可使不得,你怎么来了?让小的来吧。”
裴玄朗并未阻止他,说道:
“你挑出一些新鲜菜,我给自清做菜。”
“什么!那好吧。”
他脸色瞬变,似乎没料到裴玄朗会做这样的事。
高虎并未摘取新鲜的,都是一样焉了的菜,他解释道:
“将军,一向如此,只能委屈大家了。”
裴玄朗笑道:
“我并非这般人。”
高虎所给的也只有一些青菜叶子,裴玄朗将就着做了,他再煮了一锅粥,强迫高虎喝了再走。
到了自己的营帐时沈时溪在玩弄自己的披风。
“自清,你喜欢?”
听到前两个字沈时溪又泪目了,为什么总是这个男人,为何世上会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为什么她所深爱的人会变心!
她轻轻捶打胸口,那处就像是棉花,一拳下去,没一会儿又鼓起来,没有一丁点儿作用。
突然他的手靠近自己的肩膀,将披风披在她身上,沈时溪立马被他的气息所环绕。
“呃,我,那个,你做了什么?”
她红着脸跟着他走到饭桌旁,还是那两样,不过颜色比她的好。
沈时溪尝了一口。
“果然比我的好多了,裴玄朗,我乞讨都没吃过这样差的,你好可怜啊!”
她乞讨都没有讨几天就被他抓到了。
外表那么凶的人,竟然这么惨。
沈时溪记得他小时候脸很小巧、精致,不像哥哥,像妹妹,她总是拿这事儿取笑他。
那时他身体还很糟糕,吃食比一般人都要精细,如今却吃着这些难以下咽的东西。
什么样的遭遇让一个精通诗文的奇才练了武呢,他还是当今最年轻、最英勇的武将。
兴许是目光过于柔和,他忽然凑近,指头点在她唇角,沾上一粒米饭。
“世上吃不饱饭的人大有人在,我还有你可怜,那我幸福得多了。”
随后迅速离开,动作太快,她都来不及反应,胸腔内的心不安分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