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太年纪大了眼睛不好，拄着拐杖走路踉踉跄跄，祝瑜过去扶着她：奶奶，都这么晚了，您快去休息吧，校如没事。”

“真是麻烦您了呀。这孩子他爸妈死的早，我就害怕哪天，天一黑，校如也不见了……”

校如她父母的事情祝瑜听过不下十遍，几乎能完整的复述下来，还可以模仿语气。

“呃……那个，奶奶，我还有事，您快回去吧，校如已经向我保证过了，之后学习的时候一定注意时间，绝对会八点前回家。”

祝瑜向校如使眼色。

“哦哦，是的，奶奶放心吧，我以后早点完成学习任务，早点回来陪你。”

“好，好，哎我就担心呀，你妈也是有天晚上没回来……”

祝瑜目送她们回家，靠在摩托上深深的出了一口长气。

身后来了两个人。

“去，叫警察姐姐好。”

“警察姐姐，你好。”一口小奶音，听起来很甜。

是郑老太的邻居闻慕，她的女儿五岁，嘴很甜，所以特别受宠。

祝瑜点点她的鼻子：“你好呀，怎么刚回家呀。”

“妈妈带我去吃好吃的了。”

闻慕抱起她，笑着对祝瑜说：“那边的餐厅九点后打六折，她天天嚷嚷着想去，就带她去尝尝。我们先走了，瑜警官您也早点回家休息。”

“好，晚安哦，小团子。”

启月街这边属于老街区，很冷清，连路灯都是昏黄的。周围没有声音，紧绷了的神经突然松下来，很奇怪，莫名感觉孤单。

祝瑜看了看时间。

现在正好是晚上九点半，纹鸣餐厅在虹桥街，赶过去的话应该要二十分钟，沈烨轩应该不在了吧。

他发过那条短信之后，没有再发其他的内容。

祝瑜戴上头盔，左思右想。

算了，去一趟，就当是去吃饭，明天苏秋心就回来了，之后不会这么忙，吃一顿好的就当犒劳自己。

……

路上堵车，十点才到。

纹鸣餐厅里人很多，祝瑜翻看沈烨轩发来的信息，是中餐区八号桌。

是双人桌，桌子上的菜林林总总，每盘都吃了一口，但每盘都没吃完。

他没走。

穿着黑衬衣的沈烨轩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还是睡着了。

感觉到有人坐过来，沈烨轩抬头，艰难地张开眼皮，看了看祝瑜的脸，然后继续趴在那。

祝瑜听到他小声嘟囔。

“真是喝多了。”

“祝瑜怎么会来呢。”

又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不会来。

祝瑜让他抬起头：“别在这睡了，回家吗？”

“回谁家？”

“打车送你回家？”

“不回。”

他赌气似的又趴下去。

祝瑜没说话，扫码点了一杯冰水。

五分钟后，沈烨轩终于意识到不对，坐直了身子，指了指她的额头。

“祝瑜，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

“哦……”

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还没有清醒过来，表情懵懵的，问祝瑜：“你怎么吃我点的东西。”

祝瑜低头吃了几口已经凉掉的米饭。

“不可以吗，我忙了一下午，到现在连饭都没吃。”这几天工作量多得简直度日如年，虽然才三天，但感觉过了好久。

“可以是可以……”沈烨轩在网上征求了很多缓解冷战的方法，他假设的前提全部都是祝瑜不理他。

没人告诉他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难道只有他以为在冷战吗。

他怔怔地坐在那里，脑子短路地看祝瑜吃完一碗米饭。

祝瑜把水喝完，托腮看着沈烨轩，问刚才问过的问题：“回家吗？”

“回谁家。”

“……我家？”

“不回。”

事真多。

祝瑜站起来准备走：“行，这不回那不回，你睡大街去吧。”

“那不行，我要跟着你。”沈烨轩抓住她的手跟她走，“回我们的家。”

他耳朵逐渐绯红，明目张胆地偷看祝瑜，纠缠的手指温热有力。

“不是你家，也不是我家，是我们的家，是我们。”

第30章

骑的是警局里的车，祝瑜不想走人多的地方，绕小道回家。

时间快到深夜，这条街的店铺几乎都打烊了，有些店的招牌还亮着，因为电流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

沈烨轩坐在摩托车后座，环住祝瑜的腰，侧脸贴在她的后背上，一路上絮絮叨叨。

“我老婆开摩托车带我兜风，好帅啊。”

“老婆，我查监控了，那天你跑是不是因为救人去了，我看见你打跑了几个混混，好帅。”

“老婆，你说话啊。”

“在骑车，勿扰。”

“老婆。老婆、老婆，呕——”

“你要吐了？！等等等！”

祝瑜加速，在街道交叉路口停下，扶着沈烨轩去垃圾桶旁边。

“呕呕呕……”

不忍直视。

祝瑜去旁边的自动售卖机，买了瓶纯净水，递给他。沈烨轩吐完，漱了漱口，在对面的长椅上坐下。

祝瑜给他一瓶蜂蜜水，坐在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喝这么多。”

“没有。”他揉揉肚子又揉揉脸，“就喝了两瓶。”

“两瓶还少啊。刚才桌子上的菜根本没吃多少，喝了一肚子酒，怪不得那么难受。”

“你还凶我，明明就是……”沈烨轩眨巴眨巴眼睛，表情委屈，话说到一半又不敢说。

“好啦，怪我怪我。”祝瑜知道他的意思，“怪我没有早点去找你，害你在餐厅等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