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神话同人)[希伯来]人人都爱路西法(171)
直到那金发白袍的、不应该亦不应当出现在此的神明出现在路西法的眼前。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所谓再是疯狂不过的怨与恨,路西法不带有任何留恋的转身,走向了同神明背道而驰的方向。
有带着喧嚣的风穿梭在神明那伸出的掌中,或许只是一瞬间,又或许是那漫长的并不存在任何时间与空间概念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神明收回了手,脚下踏出,不紧不慢的跟在这魔王的身后。
如一阵微风,似一缕轻烟,似乎是全然没有丁点的存在感,却又似乎是在无处不在无所不至的宣扬着自身的存在。
恰如同是那过去的千年和万年,神前的晨星永远存在于那距离天使很远却又距离神明很近的位置上。
只不过不同与不相似的是这一次是神明跟随在这造物的身后。
但这似乎代表不了什么,亦改变不了什么。
过往不会被消抿,而那些存在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的纠葛和纠缠,同样不会被改变。
于是在那某一瞬间,路西法停住了脚步,并未回头,只是对着那神明开口做出反问道:
“你很闲吗,耶和华?”
然而话音出口的那一刻,路西法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是问了一个再愚蠢不过的问题。
此世之间,又哪还会有较之以这至高的主这众生的父,更加悠闲的存在?
神明不履人间事,高高在上高居在那至高的天上,从创造世界之后开始,便很少参与、插手这世间的种种。
一切皆只不过是顺其自然。
亦不过是命运的推动与发展。
只不过这样的道理曾经的路西菲尔并不清楚,而等到他清楚之时......傲慢的魔王从来便不认为这世间有什么是理所应当抑或者应该被固定了的。
一切只不过是愿与不愿而已。
所以于主那看似没有任何波动却又似乎极是专注的目光之下,路西法只是以手抱臂,背对着神明继续开口,陈述事实道: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光与暗黑与白这世间的种种对于至高的主而言本不应该亦不应当有任何的区别,神爱众生,神明本应当平等的爱这众生。
只是主的任性与偏执却又叫这世间的种种从那最初的最初光与暗相分离开始,便有了区别。
神看那光是好的,神看晨星拂晓,那光中走出的星辰,是如此的完全,无一处不符合祂的心意,亦无一处不完美。
因为这本就是主按照自己的心意与意念之所创造出的造物与生灵,是世间之最完美,是只差那么一点,便可以超脱造物之极限的存在。
主几乎是本能的将这世间之一切美好赋予,想要使之光辉灿烂,铸就永恒。
纵使这造物终将坠落。
神明本便是亦本应当孤独。
即使这造物是如此的接近神明,即使主的任性与偏执,叫这造物高悬于至高的天上,甚至是开始如主之所要的那般,对着他的造主与神明,开始生出不一样的心思。
但,终究只是造物而已。
全知全能的主如是言,想要放这造物自由却又不愿意放这造物自由,于是只能是看着这造物于孤独和痛苦中沉沦,却自私且冷漠的吝惜于给予任何的垂怜及救赎。
这是祂的造物,亦是祂的星辰,又如何能够投入到任何生灵与造物的怀中,抑或是斩断他们之间的那份牵连?
所以,终究是后悔了的。
因而下一刻,神明走近了路西法,开口道:
“不要用自己受到的伤害惩罚吾,路西。”
神明从后方将这造物揽入到怀中,以唇凑近了路西法的耳边,耳鬓厮磨,却又好似是极认真的、不带了任何风月与欲念的开口。
谨慎且克制的,吐出那未曾出口过的话语。
“吾心悦你。”
回应神明的是路西法那一瞬间僵硬了的身形和下一刻转身挣脱束缚,干脆利落且不带有丝毫犹豫的扼住了造物主脖子的手。
“凭什么?”
傲慢的魔王问,黑眸之中分明蕴着冰又似是淬着火,隐隐然里带着几分清醒到极致的混乱与疯狂。
“是这张脸吗?”
路西法偏头,似是不解。于是下一刻随着这魔王话音落下,神明之最完美造物那本应当如玉一般白晳、似牛奶一样顺滑的脸上,层层肌肤皮肉开始掉落,血肉开始腐烂变质,一个又一个的透明蠕虫自那之间生长、挤出来。
“还是这具躯体?”
路西法问,而后在下一刻,有黑羽自虚空中落下,这魔王本应当纤细且劲瘦的,骨肉均匀且纤秾合度的,不可增一分亦不可减一分的躯体开始扭曲,开始膨胀,开始变得怪诞且丑陋。
有多余的触手生长出来。
“抑或是曾经那信仰你、爱慕你的晨星?”
有如暗夜般华丽的黑羽于身后展开,然后在下一瞬间,黑羽片片脱落显露出狰狞且嶙峋的骨翅。
而那黑羽落在地面,变幻成一个又一个扭曲且怪异的眼球。
“但,他已经不在了啊。”
傲慢的魔王如是言,那声音分明是自这魔王的口中发出,却又好似是由那无数的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声音之所汇聚,最终交叠落在神明的耳中。
只不过——
至高的主本应当是喜爱光明、圣洁、纯真、良善等诸多种种的美好的,而在那过去的千年与万年之中,亦不曾对黑暗、对邪恶有过任何的关注。
主高居在那至高的天上,似乎是如此的不可揣度却又很好的揣度。
至少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都知晓,亦明白主喜爱那些光明、洁净、良善的东西,而厌恶黑暗和不洁等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