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神话同人)[希伯来]人人都爱路西法(186)
在加百利于战场之上强势现身之后那原来蜂拥上前绞杀着天国军队的恶魔以及堕天使们并没有继续上前展开战斗,而是任凭着这位天国百合花的动作。而一切却无疑叫加百利的心似是在不断下垂,升起浓浓的不详的预感。
但虽然如此,加百利面上却维持着再是镇定与平静不过的神色,略带了几分愠怒的开口道:
“尔等公然进攻天国,是要彻底撕毁协议吗?”
只是七罪之暴食的主君却是笑,继而对着加百利反问。
“那么你认为呢,加百利殿下?”
至此时刻,一切其实早已经理所当然。若非是有心彻底撕毁所谓有关圣战的条约,这些堕天使、恶魔又如何会出现在此?只是,目光微寒,加百利却是再度开口道:
“尔等如此做为,莫不是想重蹈昔日之覆辙?”
阿斯莫德等的面色都有些不可察的变化,而这样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加百利的眼。只是叫这位天国的百合花失望的是或许是胸有成竹,或许是表情管理与控制的能力过于到位与良好,别西卜并没有因此而露出任何意外或者多余的神色,而是对着加百利漫不经心道:
“不到那最后的时刻,这般色厉内荏的话语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于是加百利无言。
事实上在那晨星的叛乱掀起,在第七次的创世庆典之后路西菲尔自那天国的牢狱之中走出,那些追随于昔日炽天使长的反叛天使们便曾一路平推到第八重的恒星天。
但那又怎样呢?
这世间的种种,这所有的造物与生灵,于那自有永有的神明面前,从来都不过是蝼蚁与造物而已。
那至高的主、众生的父又如何会对蝼蚁与造物产生任何的情感?
只不过——
天国的百合花似乎料错了一点,那便是光明与黑暗、义与不义对于神明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区别,而当主放任那任性与偏执滋长,于那所谓爱与救赎的囚笼里作茧自缚甚至是甘之如贻之时,那些原有的规则、律令与界限便再不存在,所有的一切便都向着那未知的方向发展。
所以下一刻,便在别西卜话音落下后不久,于加百列的后方,于那被稳定的队伍之后,忽然传来巨大的爆炸与骚动。
加百列猛然回头,便见第三重金星天的防御阵法同样被告破,熟悉且陌生的、翅羽半明半暗的身影于那血与火中走出。
“乌列。”
天国的百合花以剑指向这背弃了主的叛徒,秀美柔和的面上一派冷厉,翅羽扬起,于下一刻间毫不犹豫的迎面而上,欲要将其诛杀。
同一时间,在那堕天使及恶魔的份属地狱的阵营内,别西卜扬起了手,身后无数堕天使及恶魔的翅羽、骨翅张开,屠刀举起,毫不留情的挥向这天国的净土。
神明的目光分明是极璀璨且纯粹的,却又似乎不知自何时起,染上尘埃及阴霾,充斥着说不出的混乱和疯狂。
于那某一瞬间,这至高的主于那第九层背叛地狱的王座之上抬起了眼,然后在下一刻,有恍若春水一般的、似乎全然没有任何骨头的手臂抬起,带着呼吸暧昧于纠缠的落在了神明的耳侧。
“你在看什么?”
傲慢的魔王明知故问,身上的每一寸皮肉以及那蛇尾那鳞片还有那发丝都似乎在诉说着有恃无恐与并不老实。于是几乎是自然而然的,神明垂下了眼,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这造物,带着足以将一切拆吞到腹中的不清醒与不理智。
但这神明却又似乎是极清醒与极理智的,所以能够再是认真与明确不过的看出,这造物是故意甚至是刻意的,有恃无恐且无所畏惧。
抑或者说,并不在乎。
这叫神明不由得想到了昔日的路西菲尔,想到了这造物未曾坠落之前的样子,想到了似乎曾几何时,那晨星曾将一颗真心捧起,等待着一份注定不可能有的答案。
所以为什么呢?
于那某一个瞬间,全知全能的主亦不由得有些茫然。
似乎是很难想清楚,那所谓的爱与恨,那属于这造物的坚持,又究竟是为什么。
主或许全知全能,但这偏执且任性的神明,这未曾真正经受过这一切的主,又如何能够真正懂得与知晓,那属于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再是炽热与无用不过的情感?
只是神明却又是懂的,当属于这造物的身影一点点占据、牵扯神明的眼和心神,叫这至高的主于不知不觉中陷入到混乱和疯狂,所有的一切忽然便有了那最不可能的可能。
主爱上了祂的造物,爱上了这经由祂之一手所塑造的生灵。
爱啊。
不管于何时而言,神明的爱与恨对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来说从来都不是幸运,而是枷锁,是束缚,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
于是在那某一瞬间,在一切似乎按着神明的心意发展却又不曾按着神明的心意发展,在路西菲尔欲要将那未曾出口的爱意吐出时,神明终止了这样的游戏,并且专横的选定了道路划分了未来,想要这造物折断所有的羽翼和傲骨行走在祂之所规定好了的道路上,永远的光辉灿烂且永恒。
但神明却又是吝惜的,吝惜于解释吝惜于互通心意吝惜于告诉祂的造物所有,只是以一个俯视与施舍的姿态做出考验,去试图评判这造物是否有资格叫至高的主为之而去改变些什么、付出些什么。
但于神明而言,那或许仅仅只是一场针对这造物的考验。那么对彼时的路西菲尔来说呢?
是知道一切之后明知前路是万丈深渊亦愿意孤注一掷的绝望和疯狂,是对这至高的主再是真诚不过的炽热信仰及爱意,是......是什么,又能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