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冥主谈恋爱(164)
最后一枚铜币用完,他手里也只剩下子弹不充足的枪支,而攻击的恶鬼却越打越多,个头不容小觑。
“抠门的褚知行,也不多来几串。”
江楼弃暗暗骂了一句,身体往后连退,握紧手枪,目标明确。
电弧子弹穿过扎堆的恶鬼,瞬间爆炸。
登时间满地血肉模糊,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横七竖八的残肢断臂全部都在落地时化作黑烟消失无踪。
他的眼眸映衬着天边的血红,眉目之间,有种浓浓的坚韧之意,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嗜血般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前面围堵的路口被轰炸出来一条小道,只要远离城门,那些鬼物就无法攻击人。
趁着恶鬼还没增多,江楼弃往前冲去,身形快得就像早春衔泥的燕子般敏捷。
忽地,头顶上空猛扑过来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头,举起黑爪就要狠狠扫向他!
江楼弃立刻朝侧边一躲闪。
耳畔突然刮过一阵迅猛的劲风,却轻柔地拂过他脸颊旁的血渍,愈合了伤口。
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温和又强烈,熟悉到让人久梦乍回。
他微怔,难以置信地回头,正看见勾魂笔在狠厉地扫荡一众妄想偷袭他的恶鬼。
江楼弃第一反应却是环顾四周,砰砰直跳的心在找不到想见的人时沉了下去。
勾魂笔是专门来救他的?
还是说谢九尘一直在附近呢……
不过几秒时间,那群原先凶神恶煞的鬼怪被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
蓝光莹莹的勾魂笔忽而飘在他面前,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他的召令。
江楼弃不明所以地握上笔,连说话都焦急万分:“九尘让你来的?他人呢?”
可笔哪会说话,依旧静静地躺在手心。
他拍了下脑袋,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我居然笨到去跟笔问话,疯了。”
说完,他紧紧握住勾魂笔,闭了闭眼睛又睁开,随后动身前往阎王殿。
阎王殿。
崔言酌跟引魂的鬼差交代了几句,目光重新落在还没批完的奏折上。
鬼差离开后,寂静无声的大殿里竟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以及听起来有些虚弱无力却难掩焦灼的语声:
“崔判官,九尘哪去了?”
闻言,崔言酌持笔的手本能地一抖,僵持着站立的动作,缓缓转过身去。
在看见来人时,他震惊地瞪大双眼,匆匆忙忙地跑下台阶,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端量着江楼弃,好些会才艰难开口:
“江……江所长?!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进来地府的?”
江楼弃已经无暇顾及他的问题,强撑着精神,轻飘的语气如同一缕游丝:
“带我去见他。”
崔言酌显得左右为难,极力不露出一点端倪,“冥主大人……他现在不方便。”
“带我去见他!”
对方陡然提高了音量,字字句句皆是不可抗拒的威严和坚决。
崔言酌愣了下,在看见他手里的勾魂笔时,似是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大人封锁记忆的异术已经失效了,江所长真够执着的,请随我来吧。”
冰窟内寒风侵肌,一阵寒冷的阴气迎面扑来,穹顶上黑雾缭绕,隐约听得见鬼哭狼嚎之声。
冰床上的人气息全无,一头乌发如云铺散,沉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模样竟有几分凄美。
江楼弃只觉得心慌意乱,无数个崩溃的念头油然而生,强自镇定地走过去。
在看到谢九尘时,他红着眼,那双桃花眼像快要沁出血来,口中却是轻轻哼笑了两声,笑里带着一丝惨然。
他手背微颤地抚摸过谢九尘冰冷的脸颊,嗓音沙哑地问道:
“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因为我吗?”
崔言酌微乎其乎地嗯了一声,语气也跟着浸满了悲楚:
“鬼契是陵光神君当年铸造的,只有用立契者的火焰或者地魂才能彻底销毁。”
他看着拼命控制情绪的江楼弃,心里大概猜到了对方知道自己前世的身份,索性也不再隐瞒,和盘托出:
“而如今的神君已沦为凡人,早就没了神火,冥主大人只好用神君千年前给的心火去焚了鬼契,才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江楼弃侧过头,慌忙询问:
“所以什么是心火?这般田地又是怎么样的?”
“心火是用陵光神君的心头血提炼而成的,可以增强修为,且能与常人无异。”
崔言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人没了心会死,鬼神虽是不死不灭的,但历经千年之久,心火早就与大人融为一体,而今没了,大人便陷入了一种假死的状态,没人知道他会承受怎样的苦痛。”
江楼弃瞬间就捕捉到了关键词,话露试探:“那我的心头血能救他吗?”
“不能,江所长已不是当年的陵光神君了,心头血也只是普通人的血。”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比如用什么古老秘术唤醒心头血里的神力,然后再提炼一颗心火出来?”
闻言,崔言酌摇摇头否定了他:
“江所长,这个想法未免有点太天真了,您当初的神力早就被.轮回井洗涤干净了。”
江楼弃皱起眉头,盯着他看: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说话半死不活的,不想救回九尘了?”
“冥主大人于我有恩,我当然想救醒他了!眼下不是没法子……”
崔言酌被他这么一看莫名有点心虚,尴尬地转过身,“好吧,其实有一个,但是九尘哥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