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冥主谈恋爱(53)
女人哭的那座坟包看上去像崭新的,应该是刚堆砌不久,与周围长满坟草、凌乱不堪的坟墓相比却是截然不同。
“你在哭什么?”江楼弃没有直接将手电筒对准她,而是调暗了光线,侧面照在了她的脊背上,而地面压根就没有一点影子!
很显然对方根本就不是活人!
但这却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大晚上谁会那么勇出现在坟地里呢?
红衣女人没有停下手里烧纸钱的动作,一张又一张地被她扔进铁盆里。
诡异的是,盆里明明无火燃烧,冥币却自动焚烟起来。
那些焚烧过后所残存的纸钱灰,正随着冷冷夜风的吹拂,飘飘摇摇地落向那边不远处的山沟。
气氛在紧张中僵硬了好几秒,女人终于止住哭声,幽幽地开了口:“我在哭我自己,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我死的好冤好惨……”
“真可怜,我也是年纪轻轻就丧命了,呜呜呜………”周嘉翊吸了下被风冻出来的鼻涕,对她满脸的同情。
唉……估计只有同类才能理解同类吧。
褚知行就站在他旁边,瞅见他那副愁眉苦脸了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的样子甚是十分的无语,又觉得好笑至极。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哦,不,是这么蠢的鬼。
说话之际,江楼弃在余光中看见那女人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好像被雨水淋透了一般,不断“啪嗒啪嗒”地往下滴着水。
那些从衣服头发上滴落的水珠子流到泥土里一点点蜿蜒成血,瞬间就将她身躯周围的泥土染成深红,一度骇然。
江楼弃皱了皱眉,莫非是自己白天在城中河下游见到的那具淹死女尸?
“那你为什么会死呢?”一直默不作声的谢九尘倏然插嘴问了一句。
听到这个问题,女人开始变的茫然失措起来,直勾勾瞪着坟包。
她扔掉手里的纸钱,抬起干枯的手指大把大把地扯掉湿淋淋的黑长发。
随着女人的头发越掉越多,后脑勺也呈现出一种稀疏的状态。
只见半个头颅里面还不停蠕动着一群又长又黑的蛆虫。
它们来回在头皮上面爬行、啃噬,好像要拼命钻到皮肤里面去一样。
可就算这样她也没停下来,嘴里还一直嚷嚷着同一句话:“是啊,我为什么会死呢?我为什么死了呢……”
一条硕大肥胖的蛆虫猝不及防从她的头颅里蹦了出来,径直朝江楼弃的方向扑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江楼弃身躯反应极快地侧面一闪,险险躲过。
他看着掉在地上晕头转向的长虫,脸上一阵厌恶,“我靠!他喵的……太恶心了。”
一只强悍有力的黑靴踩在那条蛆虫身上,刹那间就喷溅出脓水,断成了两头,甩动几下便躺在了地上。
这绝对是豪华版爆浆!
江楼弃瞟向罪魁祸首的褚知行,下颌微微扬了扬,目露嫌弃,“你怎么跟海飞丝一样喜欢踩爆这种东西。”
褚知行:“……”
“啊啊啊啊是他,原来是他!”
前面的红衣女人骤然发疯,只听得她的声音尖细又哀怨、似哭似笑,又像婴提哭泣般既忧郁还绵绵不断,听得人心里直发颤......
她的身躯依旧跪在原地没有动,而是将整个头颅“咔嚓咔嚓”艰难地旋转过来。
待到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张青白色的脸,不由一惊。
几缕刘海湿答答粘附在额头间,两只眼眶是完全空洞无神的,鲜血淋漓的海藻在每个毛孔里窜动,不断在口中延伸出来……
谢九尘忽而在她黝黑的眼里感觉到了这只鬼的惊慌,动容,忿恨,怨悔,黑暗,邪恶,仇恨……等等所有的负面情绪。
下一刻,这些捉摸不透的东西跟随着红衣女人顿时消失于青烟里,不知所踪。
“我猜,肯定有人要遭殃喽。”江楼弃轻声嗤笑,视线停留在女人消失不见的地方,透出一点高深莫测之感。
周嘉翊凑过来,两眼里弥漫着稚⽓和期待的光泽,“谁呀?江哥你说谁要遭殃了?”
枯叶倏然响起几声被人用脚踩碎的清脆动静,江楼弃谨慎地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坟包,平静的神色随之一变。
他咽回了刚到嘴边的话,轻描淡写地抛给周嘉翊两个字:“…….我们。”
“啊?”周嘉翊一头雾水,下意识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能“呵呵”干笑。
那坟地的半空中飘着好几簇蓝绿色的火光,时隐时现,飘忽不定。
在鬼火的簇拥中,只见一条白骨胳膊从坟包里缓缓探出来,接着是整具阴森的尸骨,四肢撑在地面爬行着。
而后面则是越来越多的骷髅!
骷髅的牙骨上下摩擦,齐刷刷地望向不速之客,这场面堪比地狱修罗场。
它们开始朝着活人的方向爬去,不断扭动着骨骼,兴奋地发出诡异的尖叫。
“还看什么?快跑啊!”
江楼弃率先反应了过来,他第一时间拉过谢九尘冲向前面的槐树林出口,转身迅速将手指间的几张冥火符燃起飞出。
冥火落在地上即刻蔓延成一条界线,把那些鬼东西有效地隔绝在坟地里面。
褚知行如木头一般直愣愣戳在原处,大衣随风翻动,一个人面对着众多可怖涌动的白骨,居然镇定自若地玩转着手中的法器。
他这是想大开杀戒!
江楼弃连捶死他的心都有了,立即朝他的方向提高了音量:“褚知行!你干什么?给我滚过来!那些东西难缠,能别打就别打!”
如果会乖乖听话的那就不是褚知行了,他这人一身傲骨,九牛牵不转,从不轻易屈服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