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钓过鲨鱼吗(82)+番外
所以她才怂怂的不敢把人得罪光啊……
这一周公司几大部门乱成了一锅粥,形势动荡飘摇。小穗私下去二楼转过几圈,部门经理不在的时候,员工一小撮一小撮的聚众聊天,打听这打听那,事关前程根本无心干活。
也有部门不受打扰,就是另一副总老俞下面的两个部门,似乎仍旧独善其身。不选边不站队,安然守住一隅,让小穗艳羡极了。
一周过去,许嘉玲告诉小穗,老李这员大将确定要去新公司了。
不是被“拆”走,而是他主动出走,惊掉了众人的下巴,公司高层也预料不到的意外。
四十多岁的资深总监,大多找个安稳的地方图个轻省。他手握公司几大核心客户的客情资源,每年动辄几个亿的销售额,却做出了这样的抉择,可谓破釜沉舟的果敢。
小穗心里明镜似的,不是谁都有视名利如尘土的超脱心境。那天老李痛诉困境的质问,其实更多是对公司的心凉和失望。
作为亲手扶植起客户和产品的直接领导,他如何对跟随他打江山的部下交待?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定地步,他那么世故的人不会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
老李的出走,引发了小穗一直不愿坦诚面对的罪恶感。好几天里,她难以摆脱那种内疚和自我怀疑的情绪。
一个高层决策的好坏,其实有时只在老板的一念之间。对公司和普通员工的影响,却会很深远。甚至像蝴蝶效应,不知道还会带来多少内部、外部的连锁反应。
廖驰的想法真的足够审慎、足够英明吗?站在她的立场,她必须坚定的帮他推行下去。可部门反应那么一致地抵触,像老李一样的同事处境那么艰难,周望川那么厉害的业内人士都旗帜鲜明地激烈反对……
到底是在助纣为虐,还是助力长远?她看不清,也许只有时间能告诉她这个答案。
周望川这几天又消失了,公司里家里都见不到人,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周末,小穗和许久没聚的朋友进城吃饭,回来快晚上十二点了。
从楼下的人工湖畔走过,初夏清爽的晚风一吹,薄醉难消血液中的残酒。小穗欣赏了会无人的夜景,避无可避地又联想起了他。
撒欢和友人畅聊一晚上,白酒红酒混着下肚,这回是真的连直线都走不出来了。
“哐哐哐”,张牙舞爪地去砸隔壁家的大门。
门才开了一道缝,她就歪着身子往里挤。
周望川睡前的文件看到一半,被门口的动静吵到,出来就看到她酩酊大醉的样子。
好好一个姑娘,以前倒不知道——还是个酒腻子?几天过去,又喝多了。
“走错门了?”
有日子没见面了,小穗看他的眼神胶着得恨不能黏在他身上。
“没错,我看看你在不在家。”她大着舌头,语速迟缓,眼眸也没有往常的灵动。
“刚回来?去哪了?”
“去,嗝,玩了。”小穗没憋住打了个酒嗝,要捂住嘴巴已经晚了。
周望川面色难看,剑眉几乎拧成绳子,玩什么能玩到这个钟点。
“你这几天怎么都不在公司?我想找可找不到你……”
“找我有事?”
“就担心你——”还觉得对你过意不去。小穗的语调颓败,不难听出其中的无能为力。
听说今天一个研发经理死活不愿调走,大闹人力资源部。他呢,他知道了吗?
走廊吸顶灯照得室内亮如白昼,光线映照之下,周望川的表情一览无余的温和下来。
“我没事。”
玄关的墙上悬挂着一幅抽象派的油画,灰蓝的暗色调,弯弯曲曲的线条交叉错落,看得小穗眼晕。
也可能不是画的关系,而是他此刻湿润到雾霭蒙蒙的眼波,让她马上就要晕在里面了。
“要不,我补偿你吧?”
她切切的望着他,音色却像飘在半空中似的轻之又轻。
他理智的拒绝:“和你没关系。不用你负责,我还不至于要你……”
眼前的男人是个正人君子,喜恶分明,不会迁怒于人。可这份君子气度,却是此刻在他身上小穗最想破坏的东西。
口中说着回绝的话,他放松的嘴角温柔好看,唇色寡淡,弧度中一点不见平日里的克制强悍。
小穗舔了舔自己的红唇,不知哪儿来的一股视死如归的劲头,扑上去不容他再说。
“我可以的,补偿你……”
挥动双手抓牢他的衣领,不等他反应,把他的头蓦地拉向自己,踮脚嘟着嘴巴亲上去。
酒意之下,第一下亲歪了,硬硬地撞上了他的鼻梁。第二下她睁大眼,偏开脑袋换了个角度,闭上眼一鼓作气的擒住了微冷的、软软的他。
紧紧贴合,一瞬间她心底得偿所愿的喜悦胜过了其他无数的杂念。
不管了,即使他发脾气,他怪她女孩子不矜持不自重,她也值了。
无视他的怔然,小穗在他唇上濡湿的轻含挑弄,甚至情不自禁地探出小小的舌尖舔舐,像是吃到凉凉的冰淇淋似的喜欢。
他一动不动,表情不知是惊愕还是抗拒,垂眼的角度看不清面容。小穗在换气的间隙,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幽怨地摇了一下。
“你都不开窍的……”
害她多少回梦到他,等了好久好久。
小穗吃力地吊在他脖颈上的动作没有维持多久,不太找得到门道的亲吻也没有多久。腰上忽然多了一道有力的手臂,从后方撑住了她,并且抱起她站在男人的脚面上。
整个人被抄进他怀里,向上揽住,迎接他反客为主的灼热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