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场恶战,三皇子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竟无人上前迎一迎他!
就在这时,那群魏人似乎看到了一楼屋里惨死的碎银,发出凄厉狼叫,看那意思,要不惜一切为碎银报仇,与他们同归于尽。
“外面林子里有桩子,都拔掉了吗?”小萤紧声问凤渊。
凤渊将小萤放下:“慕寒江在外面指挥龙鳞暗卫清荡,应该差不多了!”
于是小萤高声喊了一声“撤!”
所有还活着的人,在凤渊带来的人手掩护下,悉数往外跑去,受伤的也被背起带了出去。
凤渊带人守门负责断后,等人都撤出去后,小萤掏出了火折子,燃起后朝着屋里扔去。
驿馆的地板已经被油浸满,火星一沾,腾得窜起了一片火苗,那些没来得及出屋的袭击者的身上浸染了油脂,想要夺门而出的时候,全身裹满火舌,疼得痛苦大叫。
不过也有两个魏国高手居然从二楼打破了屋顶,然后跳下二楼狼狈逃走。
小萤看着驿馆被冲天火舌包裹的驿馆,正要像往常一般,嘲讽一下那些狼狈逃窜的贼人,却一眼看到慕寒江投射来的目光。
翩翩公子方才为了让凤渊顺利入驿馆,在树林里刚刚结束一场鏖战,此时也是持剑筋疲力尽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过一双眼却是炯炯看向小萤。
不是,就自己长得像太子又怎么了?值得慕公子如此大看特看吗?
小萤知道自己今天露馅露得太多,弄不好就要跟魏国贼人一起入龙鳞暗卫的刑房。
她酝酿了一下,转身冲着凤渊眼泪汪汪抽泣道:“你怎么才来?奴家方才都要吓死了!要不是三殿下英武淡定,振奋了士气,稳定了人心,奴家可能再也看不到大殿下了!”
说完,她小嘴一瘪,就这么扑倒凤渊的怀里哭了起来。
凤渊明知她在假装,却还是心疼搂住了她,像哄孩子一般微微摇晃。
三皇子此时双眼圆瞪,一脸震惊地看着嘤嘤哭泣的小女郎。
话说他到驿馆之后,就被一锅加了迷魂药的香肉麻翻。
待被一碗凉水泼醒之后,说得最多的就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什么”。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起自己说出了什么振聋发聩的金句,鼓舞了士气人心。
这小女郎方才射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扑在大皇兄怀里,娇软柔嫩得跟只小猫似的!
这又是哪路章法?拼命给他戴高帽又是为何?
可若说他们获救,是因为个小女郎指挥得当,三皇子的男儿面子又过不去。
所以听到女郎绘声绘色地说是他率领着众人抵挡了贼人时,三皇子木着脸,既不反驳,也不承认。
最后他实在被女郎恭维得面皮发烫,急不可耐地打断,问慕寒江他们:“你们怎么绕回来的?”
慕寒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满脚泥,刮得破烂的裤腿,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花了两个时辰,从那山上翻过来的。”
这次回来的不光是凤渊、慕寒江和他调来的龙鳞暗卫,还有从附近军营临时调配来的兵卒。
兵营里有个当地猎户出身的百夫长,听闻桥断了以后,就带着他们一路连夜翻山,走了不为人知的山路,总算是在天明前折返回来。
回想这一路急行军,连那些老兵都累得不行,腿肚子转筋,可是大皇子却似着魔般不知疲倦,一直催促前行。
慕寒江知道,他应该不是挂心老三,更不能为了几个反贼如此搏命奔回。
待回来之后,大殿下果然满眼都是这个叫“萤儿”的侍妾。方才明明外面遍布埋伏,尚且不知驿馆里的底细,凤渊便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凤渊……还真是爱宠极了这女子,并非为了折辱太子殿下,而刻意寻了个相貌相似的……
这次围攻驿馆的有这么多的魏国高手,居然还有陈西范的高徒碎银。
此人在四年前曾经护送魏国和亲的公主来到都城,因着他的一对弯刀下曾死伤过无数大魏侠士,所以有许多人慕名找他决斗。
而在驿馆前,这碎银连杀了二十名江湖挑战者,猖狂至极。
慕寒江潜伏魏国,不在都城,未曾亲见碎银的猖狂,却也知这是个顶尖高手。
听说他在那之后,又随陈西范闭关,武功应该更加精进了。
如此阵仗,三皇子他们居然能拖延到援兵驰援?
这么凶险的情况,就算他在也未必能如此拖延住,三皇子何时变得这么有出息?
慕寒江心里有数:立下汗马功劳的应该是大皇子的那个叫沈净的侍卫,还有孟准这些人吧!
只有丰富的实战过,能如此老辣地围困住那些魏国高手。
待清点修整的功夫,慕寒江把三皇子请到一边,不动声色地问当时情形。
一生要强的三皇子,木着脸简单说了说当时的攻防,可到底还是羞耻心作祟,没有说这些都是那女郎的主意。
慕寒江皱眉听着,尤其是听到碎银死于陷阱埋伏的时候,怎么感觉这些四两拨千斤的招式熟悉,似故人手笔!
听到最后,他目光炯炯地扫视着正在包扎伤口的孟准那伙人,突然有种感觉:那小阎王并未死,而且就在那伙人中!
可到底是哪个?看他们的身形,都不似那夜他撞见的面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