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一会慕家女郎冲过来,扯了她的面纱,该是另外一团混乱了。
凤渊搅了这一场混乱,倒是舒心了,待入了城门,便与小萤的马车分开,先去廷尉府安置孟准他们去了。
孟准他们因为是羁押入京,虽不必入廷尉府的大牢,可是该有的流程还要走一遭的。
所以凤渊要带着孟准他们去廷尉府报备,再录一录报呈陛下的文书,然后入宫。
闫小萤本来是想赶紧到地方休息,可是不巧,慕嫣嫣却一直跟在她的马车后阴魂不散。
原来方才慕嫣嫣跳下马车找大皇子的侍妾理论,安庆公主却再耐不住女儿如此大庭广众下搅闹,动了怒,干脆敲了敲车身,示意车夫催动马匹,将大吵大嚷的女儿扔在城门口,便入门扬长而去。
慕嫣嫣没想到母亲居然一声不响,撇下自己就那么走了,赶紧提着裙子要追母亲的马车,却怎么也追不上。
慕家女郎这辈子受的委屈都没有今日多。
若不讨要回来些,她便改了自己的姓!
于是慕嫣嫣赌气夺了三皇子侍卫的一匹马,翻身上去就追撵。
可她追的压根不是自家的马车,而是闫小萤的那一辆。
三皇子不放心慕嫣嫣,自是也跟上。
于是走了一段,沈净回头看看,低声对闫小萤道:“女郎,那慕家女郎一直跟在咱们的马车后面,快要撵上来了。”
小萤想了想:“先别回去,让这二位知道我住在哪里,天天闹上门来,京城就没法呆了。从那西门再绕出去,在城外兜一圈,你选个无人的地方再停车,我看看这个慕家嫣嫣到底要干嘛。”
沈净听了,立刻吩咐车夫改道。
等出了城,路过一处路边长亭,闫小萤命人停了车马,然后扬声问:“女郎跟我至此,是为何事?”
慕嫣嫣怒气冲冲下马车:“我问你,你为何骂我?”
小萤在马车里翘着二郎腿,优哉道:“用粗野之言羞辱人,才为骂。女郎说我骂你,是哪一句?”
“你说我吃饱了撑的!”
“这怎么是骂?这明明是羡慕!你看,女郎恼三皇子不够看重你,恨大皇子乱甩盒子丢人,却不去跟他们理论,只将气撒在我这个卑贱之人身上,一路追撵至此。不就是认定我吃得不如你饱,没有你气力大,出身够卑贱,就算扯了我的头发拽下马车,也没人敢拦你吗?”
“你……”慕嫣嫣从来没被人怼得这么哑口无言的时候,可是那马车里女郎说的话又让她无从辩驳。
“你……你分明是就是仗着姿色,在大庭广众下让我下不来台!”
听到这,闫小萤笑了,干脆出了马车,靠在车厢边抱着手臂闲闲道:“女郎既然知下不了台会难堪,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下为难三皇子?他不过是倾慕你,就算你不喜欢他,直接拒了,以后不再见他,也不跟他玩耍就是了。为何要忽冷忽热,如此勾着他?难道你不是仗着自己的姿色,践踏别人的真心?”
一旁赶来的三皇子听了这话,牛耳朵都要红透了:“萤儿女郎,你莫要乱说!我哪有……哪有……”
这俩人的戏码,以前闫小萤当太子时,就看得是够够的了。
她也不怕得罪三皇子,反正将这两个人都得罪透,谁也别来缠她才好呢!
“若不是看我好欺负,那就请麻烦不要再跟了。你们俩的别扭自己解决,休要攀扯他人!”
说到这,她将目光转向了凤栖武:“三殿下,挺大的人了,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大丈夫何患无妻,人家看不上你,你就不能要脸,生些男儿自尊?”
这话若换了旁人说,三皇子早就扬起牛蹄子冲上去而来。
可是偏说话的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女郎的眼界见识,都非寻常女子,现在她鄙薄自己儿女情长,被个不爱自己的女郎折辱自尊。
如此想,居然句句都道理!
他的气血涌上心头,狠狠将手里的马鞭甩在了地上,对慕嫣嫣赌气道:“慕家女郎,你莫要将气撒在别人身上。我一会便叫人送你回府,以后也绝不再缠你,若有违此言,叫天打五雷轰!”
慕嫣嫣听得傻了眼。
三皇子与她兄长交好,两个人从小玩到大。
她也跟三皇子相熟极了,一直被三皇子娇惯着,从不觉得对三皇子的态度有哪里不对。
以前二人生气时,三皇子也只是气得说不出话,过几日便好。
怎么他今天这么听那萤儿侍妾的话,居然还要起毒誓断干净。
慕嫣嫣也不知怎么了,看着凤栖武如此反常的反应,心里委屈得不行,却兀自嘴硬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莫要再来缠着我!”
说完,她愤恨上马,头也不回地朝京城而去。
三皇子果然没有再跟,只是吩咐身后的一个侍卫护送女郎回慕家。
只是那目光却还依依不舍地看着女郎背影。
小萤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心里舍不得,还起那么毒的誓?你是真不怕被雷劈啊!”
三皇子抿嘴没有吭声,小萤笑了笑说:“不过你老卑躬屈膝,也缠不住什么结果。不妨如此晾一晾,若是真有能发芽的种子,说不定她会来寻你。”
三皇子听得眼睛一亮:“真的?女郎有这方面的经验?”
小萤的脸瞬间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