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渊看了看宴请帖子,突然问:“谁送来的帖子?”
小萤看了他的脸色,若无其事道:“慕公子……”
凤渊抬眸看着她:“他亲自来的?只为了送一封请柬?”
小萤点了点头,事实上她也纳闷慕寒江为何会亲自来送。
尤其是门房已经告知他大皇子外出了,他
还是执意要亲自将请柬交到萤儿女郎的手上。
这种男主人不在家,却执意要见内眷的举动显然不合规矩。
小萤正好在府里憋闷得无聊,也好奇慕寒江要干什么,更想从他嘴里套出关于付安生的近况,就很大方地请他入了内院一叙。
凤渊的俊脸绷得紧致极了:“你……请他入内院?”
小萤很是坦然:“你不会真拿我当你侍妾了吧?既然院子给我住,还分什么闺阁内院?我不请他进来,难道要在外院抛头露面地跟他喝茶?”
笑话,她算什么侍妾?可是凤大皇子说撵就能撵走的!
既然打算跟她再无瓜葛,那她就算请慕公子一起去床上坐坐,又有何妨?
凤渊向来能抓重点,声音又寒了几分:“你还跟他一起喝茶了?”
“对啊,他好像很口渴,喝了一个时辰才走。”
“一个时辰?”凤渊的话已经从牙缝里挤出来了。
“你是听不清我的话?非要一句句重复?”小萤觉得凤渊酸意上头的样子很可爱,故意撑着脸挑眉问。
凤渊冷冷道:“我不喜他,你又不是不知。”
“知道,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此仇不共戴天。可你也要知,我与谁交往,并不是与你同恩同怨!”
小萤虽然平日鬼话连篇,可是跟亲近之人,从无虚言。
凤渊恨极了凤家的所有人,恨不得将他们统统弄死,却并不代表小萤也要如此立场。
她只是爱着凤渊,却并不愿成为与他情仇一体的附庸,这一点,她要与郎君讲清。
凤渊明白小萤的意思。
若论起来,慕寒江同她认识在前,他又是会讨女郎欢心的文雅公子,所以闫小萤对慕寒江有好感,是一件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慕寒江对“太子”更不必说,一向做事讲求循规蹈矩的他,居然能为了保住“太子”而一力承担了挑动魏国战火的罪责。
若这二人的交情单独去论,那自是一段名垂青史的君臣佳话。
可慕寒江并不确定小萤就是太子啊!他跟自己侍妾是哪门子交情?
那请柬是两国战书吗?非得他亲自登门,当面交给小萤?
一个时辰?他一个温恩尔雅尚未娶亲的公子,对着皇子的侍妾,真有那么多话讲?
汹涌而来的醋,一直上涌,再次将那封泛黄信纸带来的低落腌渍得变了味道。
小萤懒得继续给凤渊灌醋,只是拍了拍请柬:“那位主上这么好心,提前两年拿出信给你,恰好安庆公主举办生辰宴,这宴必定下了套,你去还是不去?”
第82章
小萤如今也算是站在棋盘旁的人,只看凤渊入不入局。
凤渊似乎早就想好了:“我若不去,如何盘活棋局?”
小萤早料到他会这么选,大约那位主上也猜到他会如此。
其实她也好奇,像凤渊这么脾气秉性不好拿捏的人,那位主上如此费心,是要他做什么。
不过凤渊的这十几年的人生,一直被那黑手操控,就算明知道有人在觊觎算计他,也不太心慌。
他此时最在意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在给小萤拿瓜果的功夫,凤渊顺便去了门房。
不一会,他便回来了,不过从听说慕寒江坐了一个时辰后,便有些失控的脸色便好了一点点。
小萤知道应该是门房值守的侍卫应该告诉了凤渊,慕公子其实呆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小萤的谎话被戳穿,她也不慌,只是问凤渊:“什么时候给我备马车啊?我明日不是要回去吗?”
凤渊淡定道:“酒品不好,喝醉了酒说的话,都不算数。”
眼看小萤还要拿着这事做文章,他适时打岔道:“慕寒江到年岁了,安庆公主要给他寻一门亲事,这次的生辰宴其实是相亲宴。”
还真是凤渊的风格,一句话就要快刀斩乱麻,止住了小萤可能对慕公子的念想。
小萤挑眉:“你怎知慕府家事?慕公子告诉你的?”
凤渊将苹果切皮后递给了小萤:“最近收了个暗探头目?”
小萤好奇问:“龙鳞暗卫的人?”
不对,她嗅闻着凤渊身上淡淡酒味,突然想起方才询问沈净日程时,沈净说大殿下在见了范十七后,又跟一个叫宋文的人在京城有名的秦楼楚馆——寻香红坊喝的大酒。
这段时间,凤渊搭上的不光是汤明江,还有几个名单上的人。
而凤渊所说的“暗探头目”应该就是这位叫宋文的新晋翰林吧?
这宋文乃河阳名门宋家的子弟。因为他的妹妹亦在这次慕家被邀请之列,所以凤渊便知道了生辰宴的隐情。
宋文其人最大的本事,不是他的文章,而是长相风流倜傥,好结交,又很会娶老婆。
他的夫人楚氏,还有三位妾,个个长袖善舞,甚有追求,不喜宅内争斗,终日宴饮不断,个个活泼得很,乃是京城各大宴会的风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