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微笑道:“本以为勘破了情爱,入宫之后便再无牵挂,岂不知孽缘因果早已注定,年少时轻狂犯下的罪孽,竟一个都逃不过……”
小萤默默听着,然后将一颗蜜枣塞入了汤觅的嘴里:“人世间的法则都不可能公平判断世人每一件罪过,你总是开口闭口罪孽深重的,到底做了什么伤害他人之事?不是下定决心做大奉皇后,不再受别人的闲气才入宫来的吗?那打起精神来,好好给自己谋前程!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汤觅被小萤时刻讨债的无赖样逗笑了,忍不住问:“那你……做了大皇子的侍妾,是打算谋一份什么样的前程?你可知你的样貌,像极了我的太子表兄?”言下之意,这差事可没前程。
小萤叹了一口气:“我跟他的事,俗着呢!”
正说话的功夫,小萤眼前一亮,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人正策马从寺前经过。
三皇子凤栖武正准备赶往城外,没想到半路却被一个枣核打了脸,疼得他一勒马缰绳,瞪眼四处张望偷袭者。
待看清了那脏得像松花蛋的小妇人居然是萤儿女郎时,不由得跳下马问:“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我才要问你,连侍卫都不带,你一个人打算去哪?”
凤栖武一瞪眼:“自然是去五里坡找你啊,大皇子疯了,差点将二皇兄活活打死!”
小萤听得一愣:“他为何要打二殿下?”
凤栖武抓了抓头:“我也不知,我也是今早才知,二皇兄去了五里坡缉拿刺客去了,又一身湿淋淋地回来了。他回来时,拿了个面具,说是有人装神弄鬼地吓他,企图阻挠他缉拿刺客。不过二皇兄身手不错,当即便砍伤拿下了这戴面具的人。二皇兄正跟我说着,大皇兄便突然冒出来,按着二皇兄便打……”
小萤听得一皱眉,那面具分明是昨晚义父不小心掉落的。
这个二皇子许是觉得一身湿淋淋的空手回宫,没法交代,便捡了个面具胡诌,不知在哪抓了乡民充当匪徒填数。
可没想到,还没等牛皮吹大,就遇到了凤渊。
凤渊认得小萤的面具的,骤然听凤栖庭这么说,若是误会她被二皇子所伤,没打死他都算兄弟情深了!
第92章
小萤听罢前情便问:“那你找我作甚?”
三皇子睁着牛眼,也是迷茫道:“大皇兄因为打了二皇兄,被父王扣下罚跪宗祠去了,他让我秘密前往五里坡寻你。可他也没跟我说找你干嘛……”
行了,小萤子理清章程了。
一定是凤渊从二皇子那弄清了乌龙,知道二皇子抓的人不是她。
可惜凤渊因被陛下责罚脱不开身,便让知道她在五里坡的三皇子寻她确定一下安全。
这牛人一听要秘密前往,居然连侍从都不带,打算只身前往。
若她真落入贼首,三皇子是打算单枪匹马救人吗?
不过三皇子来得正好,她将三皇子扯到一边低声问:“你有法子将我弄到皇寺里吗?”
三皇子虽然不
知为何,也配合压低声音问:“你要进去干嘛?”
能把怡妃娘娘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皇寺,需得能通行皇寺的依仗。
可惜凤渊现在有官司,指望不上,那就只能借助这头蛮牛了。
只是小萤有点担心他的嘴巴大,便郑重看着老三,那眼神幽幽,看得凤栖武莫名心虚发毛。
“萤儿女郎,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闫小萤叹气失落道:“本来有事相求,可一想到你嘴巴不太严,不太敢托付……”
三皇子听得有些来气:“你为何这般污蔑人?我哪里嘴不严?”
“之前泄了我像太子的,是不是你?闹得满城风雨,还害得安庆公主非要见我,然后就是我因为害了大皇子的名声,被慕公子扣住,要丢回江浙。可怜我女儿家的清白,白白给了大皇子,却连个名分都没有……”
三皇子听得牛皮都涨红了,急得一拍大腿:“女郎,都怪我……可你若早点说,我绝不跟嫣嫣和好。她不容我纳妾的,我现在……也给不了你名分啊!”
啊?这牛蹄子太奔放,一下子跑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闫小萤有点追撵不上三皇子的思路,连忙急急往回拉:“其实名分的事情也不重要,我深爱大皇子,怎么能随便委身于人?可若别人的事情被你泄出去,也许你害的是青葱的性命一条!’
凤栖武本想不服气地辩驳两句,可小萤却揉起了脚踝还未褪去的痕迹,悲切低语道:“看这镣铐磨痕,就是拜你大嘴巴所赐……”
三皇子并不知自己背负了六月飞雪的冤案,只是心虚地搓手。
小萤适时抬眼,语重心长道:“儿郎的嘴,就该跟裤带子一般紧实,这才算顶天立地的儿郎,懂吗?”
凤栖武举起手发誓,表示以后萤儿女郎再与他述说机密,他若是告知旁人,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誓言显然发早了,凤栖武刚发完毒誓,萤儿女郎便将另一颗脏兮兮的松花蛋扯到了他的面前。
三皇子瞪着牛眼,终于认出这位是被歹人劫持的怡妃娘娘,那大张的嘴能同时吞下两颗松花蛋!
待他听小萤掐了要命关键,讲出“不巧”救下怡妃娘娘的经过,便结巴道:“不是,你……你让我干嘛?什么叫悄悄将怡妃运到皇寺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