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大皇子陈年中毒的案子,商贵妃遭了陛下猜忌。
她知道陛下最重皇子间的兄弟和睦。倒不如让二皇子早早迎一迎太子,顺便探探他的口风,顺便彰显一下二皇子知道错了,懂得珍视兄弟情谊,莫要让陛下因为西宫旧错,牵连了二皇子。
可没想到五里坡这个地方跟二殿下太冲了,他刚赶到那里,就赶上太子历劫归来。
看着被血淋淋抬着的慕寒江,二皇子忍不住后怕。
若不是他临出发时,跟侍妾缠绵磨蹭,再早来一步,倒在血泊里的就是他了。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江浙的暗线明明来报,说太子病入膏肓,别馆里连棺椁寿材都备好了。
怎么老四又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而且啸云山庄那边刚刚也传来信儿,让他探一探太子的虚实,有何异状,都要来报。
凤栖庭琢磨不出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最近啸云山庄对他和西宫的态度骤冷,他还以为啸云山庄的那位主上要见风使舵,转而扶持太子。
可现在看,啸云山庄似乎也拿捏不住老四,还需得他啊!
于是二皇子打着叮叮当当的算盘,故意邀三皇子一起来看看太子。
可没想到,还没入东宫,就被太子一个苹果砸得平平安安。
三皇子在一旁看得直乐,刚想问大皇子怎么得罪太子了,惹得他用苹果砸人。
可待看到久违的太子时,牛三又愣住,忍不住低声道:“这他的,还真像……”
怎么办,他好不容易看萤儿女郎顺眼些,觉得她不再像自己的四弟。
可现在看了四弟,又觉得四弟越发像娘们,就连笑起时,眼睛晶亮的模样,也跟萤儿女郎一模一样!
于是乎,牛三皇子说话时,不自觉变得跟萤儿女郎说话时一般,微微夹起了嗓门,再没有以前对太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蛮横了。
太子跟二皇子赔不是后,二皇子捂着面门,试探道:“大皇兄是又说了什么气人的话,惹了殿下不高兴?”
小萤摆了摆手,示意鉴湖过来扶她,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我们大皇兄什么样子,你们又不是不知,孤哪敢生他的气啊,他可是孤的救命恩人呢。”
凤栖庭压根不信,继续试探:“说起来,殿下怎么在江浙耽搁这么久,没跟大殿下他们一起回来,应该病得不轻。我怎么听说前些日子,江浙那边连寿材都备了?若是这样,病情该是恶化了,怎么短短时日,太子又看着生龙活虎的?”
小萤被鉴湖扶到了软椅上坐下,扬眉看着凤栖庭,笑吟吟道:“二哥啊,你还是这么耳聪目明,只怕孤在江浙起夜多少,夜壶有没有满,你都帮孤记着呢吧?”
这话比隔夜的夜壶还冲,二皇子不习惯被怯懦太子挤兑,气得他脸色一变:“你……”
经过这么多教训,凤栖庭总算有些进步,知道在储君面前夹起尾巴,有些做臣兄的样子。
他勉强忍气一笑:“殿下哪里的话,不过是偶尔听到从江浙入京述职的官员说起,我也是关心殿下啊!”
小萤点头:“皇兄的用心,孤领受了。岂止是备了寿材,孤还命令别院一帮奴才们备了纸钱灵棚,躺在棺材里,好好感受了人死后的光景呢!”
这话让两位皇兄听得面面相觑,凤栖庭忍不住道:“什么?人没死就办丧事,太子殿下,您这也太荒唐了!你就不怕谏官参你?”
小萤懒洋洋道:“这法子用来明辨忠奸最管用!那些奴才里,哪些是假哭,哪些是真哭,一目了然。”
一旁的小尽忠自是骄傲地挺起胸脯,原来太子竟然如此识人用心!
还真是人生处处皆是考验!幸好他在灵堂哭得用心用力,堪堪受住了这场大考!
太子忠仆,他受之无愧!
说到这,小萤又是感慨:“你说,孤这一死,魑魅魍魉便也都蹦出来了,这回京的
一路热闹啊!便是那大圣取经,斩不完的妖魔鬼怪……”
说到这,她探身道:“都是自家兄弟,孤“办活丧”也就过了你们俩的耳,谏官如何知?若传出去,便验出你们是真兄弟,还是假兄弟了,对不对?”
说完,小萤拉着武生戏腔,夸张哈哈大笑了起来。
二皇子虽然觉得太子有些发癫,却因为心坏鬼胎,勉强附和跟笑。
三皇子却皱着眉,带着暴殄天物的惋惜,看着太子用肖似女郎的脸,作这般疯笑。
等兄弟俩从东宫出来时,三皇子回头看了看,叹气:“得了,这又疯一个,正好跟大皇兄作伴了!”
哪天他得提醒一下父皇,找人看看皇陵风水,是不是谁砍了凤家智脉,怎么尽出些疯子?
不过他明日得出宫想办法去见嫣嫣。
安庆公主不知为何,如此不待见凤家子弟,居然真的给嫣嫣寻了亲事。
所以慕寒江出事,三皇子听闻他无性命之忧后,松了一口气后,又暗自庆幸。
起码慕公子受伤,安庆公主应该没心情跟别的府宅子换婚书。
明日他得陪着嫣嫣,想法子去瑞祥王府看看慕兄。
顺便再寻萤儿女郎,看看她能不能替自己想些点子,帮帮他和嫣嫣这对苦命的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