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公主无奈摇头:“陈诺不在了,所以你便将一切都推给他?岂不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凤渊收容了孟准以后,一直从各个渠道查找勇字辈的名单,而且凡是那年派往江浙的又被细查了一番。
安庆公主起初并不知凤渊用意,除此之外,他还派人需找寻一个叫付安生的武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勾起了安庆的好奇心。
扣住了付安生以后,从他的嘴里终于知道了当年他让孟准顶包的隐秘,再梳理了来龙去脉,自然猜到了当年孟府灭门的背后主使了!
虽然捏握着付安生这个把柄的是安庆公主,可坐在她对面的驸马还是笑得温和镇定。
“所以呢?公主要怎么样?告知陛下,或者凤渊那孩子?逝者已逝,翻开这霉得发臭的旧案,有何益处?我若是你,只会安置好付安生这个隐患,你却还留着?让我猜猜,你是准备留他来对付我吗?打算怎么对付我?毕竟寒江已经将养长大,我这个夫君对你来说,也无甚用处了……”
“慕甚!”
人前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安庆公主,有一刻,羞愤似乎能从每一个端庄的毛孔里喷出。
她抿了抿嘴:“你不必说这些难听的,我只是想提醒你,做任何事情时,也得想想我们嫣嫣,她如今也大了,正是要议亲时,家里若是闹出什么丑闻,她一个女儿嫁该如何自处?”
提起女儿,慕甚缓和了语气,温言道:“我不也正是收了你的信,这才赶着回来替嫣嫣挑选个好人家的吗?好了,不再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寒江现在伤势这么重,一切等孩子好了再说。”
提起慕寒江的这次受伤,安庆公主也是疑虑重重,不由得抬眼看向慕甚。
慕甚听了她的试探,无谓笑了一下:“你又在胡想些什么?我对这孩子的关爱,并不比你这个当母亲的少。”
安庆公主困窘闭嘴。
的确,虽然慕甚近些年不在家,可是对家中一对儿女的心思却丝毫不减,每个月与儿女的书信也从不间断。
又因着自己一向是严母做派,慕甚这个慈父,显然更得孩子们的心。
想当年,只因为怀疑凤渊的血脉不纯,那孩子便被陛下了漠视厌弃。
而寒江跟凤渊那孩子相比,却幸运多了。
因为跟满心江山的淳德帝相比,慕甚从来都是个无可挑剔的父亲……
就在太子遇袭的三天之后,魏国的使臣一夜终于到了大奉都城。
这次负责接到使臣的除了礼部官员外,还有刚回都城便接受皇命的太子凤栖原。
所以小萤一大早便起身,准备去城门迎客。从回宫起,她就一直等着劫持了凤栖原的幕后之手与她接触。可是却无动静,让她有些意外。
一出门时,她只看到小六凤栖若正恭谨立在东宫门口,给四哥问安。
这数月不见,小孩子似乎猛长了许多,再加上愈加老成的气质,俨然是个小大人了。
小萤向来爱逗他,所以在小六施礼完毕后问:“孤不在宫里的日子,你都是在靠着谁过日子?”
风栖若道:“宫中兄弟姐妹一向和睦,虽然母后的身体一直不大见好,所幸有怡妃娘娘照顾着臣弟,不过臣弟也是日夜盼着皇兄归来……”
“行啦,真要是盼孤回来,怎么第一天不见你来探望?”
这小子无依无靠,向来讲求明哲保身,应该是观望着风向。眼看着太子被陛下重用,这才眼巴巴靠过来。
不过说起怡妃,小萤一时还有些感慨。
上次与汤觅告别时,还想着以后再不能相见。
谁知一转眼,她成了怡妃娘娘的表哥,怡妃娘娘成了她名义上的小妈。
这亲缘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
而且,她看了大奉来使的名册,那个色胆包天的抚王霍不寻赫然在列,竟然又胆大包天,来大奉都城晃悠了
。
想来那汤觅应该也得了信儿,这几日恐怕都要踌躇难眠了。
正这般想着,小萤便与迎面而来的怡妃走了个正着。
不同于上次的灰头土脸,满身狼藉,一身宫服的汤觅看上去眉眼愈加明艳,只是眼角眉梢,有些不宜察觉的疲累,一副没太安寝好的样子。
当看到太子迎面走来,怡妃娘娘自然是要闪到一旁,向国君问安。
小萤以前做太子时,也没有跟这位表妹有什么叙旧交情。此时更不宜多言,便是点了点头,便匆匆而过了。
倒是怡妃起身后,看着小萤的背影出神看了一会,不经意地问身边的宫女:“对了,听说陛下给大殿下赐婚,那成礼的日子定了吗?”
那宫女道:“那倒是没有听说,好像是那位侍妾负气出走,还一直没回王府呢!”
再说小萤,出宫上了马车后,便跟礼部官员来到了城门处,远远看到大魏的礼旗时,一旁的礼官洪大人提醒道:“太子,此番大魏来此,除了议和,更有宣扬国威的意思。毕竟他们魏国人都认为,上次凤尾坡战役失利,乃是大将古治轻敌,入了我大奉圈套的缘故。据说这次抚王带来的人里,还有大魏绝顶高手陈西范秘密随行……一会若是那些魏国人跟我大奉施展下马威,还请太子沉得住气。”
小萤挑了挑眉。关于陈西范的名字,她听过无数次了。
那个碎银乃是陈西范的高徒,而当年萧九牧又是败在陈西范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