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渊低头,在她殷红的柔唇上不舍亲吻一口,这才突然提高了嗓门道:“太子殿下,你这话是何意?什么叫若是我在,便不利于和谈?难道你觉得我是故意挑起争端?”
小萤心领神会,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扬声道:“难道不是?朝中谁人不知你是主战派?当初在江浙,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我和慕卿何至于受你的连累,背负挑起战火的名头?”
偏殿外寻找的那些宫人立刻没了动静,应该是安静听着殿里争吵。
小萤转了个身,让凤渊帮忙看自己仪容并无不妥后,便抬脚一踹偏殿的门,甩下凤渊气冲冲,扬长而去。
大殿下和太子因为议和而争吵的事情,一下传遍了宫内外。
二皇子听了这话,却是眼睛一亮,赶紧将这消息告知了母妃。
“我就猜他俩也好不了太久。以前凤渊是个疯子,老四拿他作顺手的刀具罢了。可现在父皇明显偏私老大,那老四蔫坏的性子,必定是急了,一定会给凤渊下绊子。”
二皇子吃了老四太多的闷亏,以至于现在看见那个油滑小太子就脑子微疼。
可一想到,凤栖原那小子一肚子的坏水将用来对付凤渊,二皇子不禁跃跃欲试,有些急不可耐啊。
商贵妃对着镜子,慢慢挑出鬓角白发,让儿子一根根将它们扯断,然后道:“你啊,还是不明白,你父皇向来不服老,总觉得男儿到了中年,才是黄金鼎盛之时。他的儿子远不止你们几个。别你们几个斗来都去,却又多添了几个母族旺盛的弟弟,最后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这道理,二皇子也懂,可他又不能管父皇翻牌子,更没法给那些妃嫔们灌避子红花汤,只是恨恨道:“若不是凤渊,母妃你何至于被幽禁在西宫?这些看人下菜的狗东西,怎么连盆像样的炭火都不给母妃你准备?”二皇子此时才发现屋内清冷,连炭火都没有。
“是我不让下人准备的,既然陛下让我闭门思过,总得有个认错的样子……”
商贵妃转头看着二皇子,道:“经历这么多,你也该多长些心思了。那太子原是陛下最厌烦的,可如今却能主持议和的政务,这是为何?就是因为他能忍!在江浙装病那么久,这般定力,连我都自叹不如!既然他与大皇子不和,那正好让他们斗去!只是你要明白,太子再能干也有个先天不足……”
二皇子忍不住问:“是什么?”
第103章
商贵妃冷笑道:““他是蠢妇汤氏的儿子啊!”
太子与汤家,无论何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所以无论他再贤德,陛下也不会愿让汤家更得势。
太子的野心越大,陛下对他的猜忌也越大。太子的位置,他又能坐多久?
眼下倒也不急着扳倒凤栖原,凤渊才是最大的绊脚石!
当年她虽耍了些手段,想让叶展雪的孩子失去嫡子名分,给她和凤栖庭让位置,可是凤渊中的劳什子毒,与她何干?
偏偏这凤渊联合了安庆那贱人,一并将这屎盆子扣在了她的头上,若不摘除投毒的污名。她便只能蛰伏在西宫里!
至于当年这事儿是谁做的,商贵妃起初认定是汤皇后,可怎么想也觉得没有道理。
要知道当初凤渊发作的时候,差点掐死落单的凤栖原。汤皇后再怎么狠毒,也不会拿自己的保命嫡子冒险。
二皇子也在想,问道:“母妃,你说,难道还有什么神通广大之人能弄到这药,谋害凤渊?”
商贵妃缓缓道:“其实……还有一人!”
“谁?”
“一个不要脸的妇人!”商贵妃冷笑着言。
被囚禁冷宫这么多天,她闲来无事,倒是把往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翻捡出来了。
当年制止了凤渊的,正好是路过的安庆公主,因着感谢她救下太子,汤氏与安庆的关系和缓了许多,连带着汤家也是急急想要拉拢安庆。
当时正好慕甚的旧疾复发,不能理事,安庆替夫君管理龙鳞暗卫,一时风光无量。
如此想来,凤渊当年发疯,最大的受益者竟然是安庆公主。
而且这次凤渊再次中毒,不也是在定国公府吗?
惯会装样子做人的婆娘,竟然一个劲地往她的身上倒脏水!
商贵妃认定了这里面有安庆的手笔,又问儿子:“那个啸云山庄的主上不是说,他已经想出法子替我围困吗?怎么样,有消息吗?”
听到这,二皇子连忙掏出一个瓷瓶和一封上了火漆的信,低声道:“啸云山庄的人说,这个药粉与麻石散相类,可该如何自救,却什么都没说,只说看您如何用了……”
商贵妃接过那药冷笑:“好一个啸云山庄,做着世间肮脏的买卖,却最会借刀杀人。倒是留了自己的干净手脚!”
想到这,商贵妃取银刀挑开了信……
等她看时,却是眼睛越睁越大!
这信乃是汤家的一个老仆的供述,说汤觅在送入宫中前,曾经在书院跟一个魏国的学生有牵连,差一点就跟那书生私奔了。
二殿下激动得手都抖了:“这个贱妇!亏得是汤家名门贵女,竟有这般手脚!母妃,还等什么,将这呈给陛下不就可
以扳倒怡妃了吗?”
商贵妃冷笑瞪着他:“我难道教不会你了?这么好的把柄,你不牢牢握住,却要废了它?你若是怡妃,知道我握着这封信,敢不对我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