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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皇后(123)

作者: 春眠欲晓 阅读记录

高福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容渊扬手,示意他闭嘴。

良久,容渊终于有了行动,亲自写了两封密诏交予暗卫,一封发往西南大营,一封发往东南。

待到夜深了,他换上一身劲黑的夜行衣,带上斗笠,稍往下拉,遮住大半张脸,悄无声息地出了地宫,往远方奔去。

皇帝薨逝的讣告传到平京府时,已隔了好几日,尧窈正坐在炭盆边,看秀琴和明姑把糯米粑粑架在盆上烤。

“多烤几个,给紫鸢送去尝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尧窈向来不吝于分享。

秀琴烤好后,就给紫鸢送了过去。

明姑剥了一个放到碗里,递给尧窈:“这东西好吃,但也不能吃多,不克化。”

见尧窈吃得香,明姑又是一声叹:“要是王女在就好了,她也爱吃这。”

一提到王姐,尧窈胃口也不那么好了。

肖瑾说过,会让她见到王姐,可这都几天了,他自己返回京城,却再也没传过音讯回来。

尧窈总觉得京中出事了,但没人告诉她怎么回事,那夜一别,容渊更是再未出现,尧窈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难以畅快。

就在这时,秀琴回来了。

“紫鸢吃了没?”

尧窈转头看她,却见秀琴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满脸的泪。

明姑从未见秀琴这么哭过,是遇到多么伤心的事。

“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

秀琴只是摇头,依旧痛哭不止。

尧窈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慢腾腾地站了起来:“京中发生什么事了?三爷呢?他在哪里?”

“爷,爷他---”秀琴哭得太凶,一口气堵在胸口疏散不能,几欲晕厥。

明姑赶紧跑过去,给她拍背,稍稍用力。

“你先别说话,匀口气。”

明姑一个大力,用劲一拍,秀琴胸口郁气散尽,一声嚎啕:“爷他,爷不在了!”

“浑说,爷明明在。”

鬼魅一样的声音自背后响起,秀琴浑身僵住,石化般动弹不能。

明姑转过身,就见多日不见的男人,一身玄色,手搭在斗笠上,将帽檐拉高,露出那张英俊非凡的面容。

尧窈愣在原地,眨了好几下眼,有种置身梦中的感觉。

高福这时也跨过门槛,气喘吁吁地道:“爷也不等等奴才,那马实在是太悍了,少给了吃的,还闹脾气,不走了。”

容渊龙行虎步,几下走到尧窈面前,轻弹她脑门:“怎么?才离开几天,就不认识了?”

尧窈后知后觉地伸手揉了下不太疼的脑门,满眼疑问:“你不是?”

“我不是怎么了?”

尧窈看看秀琴,秀琴这才反应过来,极悲过后,转瞬又是极喜,大喜大悲之下,情绪没能缓过来,气血往脑门蹭地一冲,没能受住,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高福离得近,及时把人接住,唤来下人,把人送进屋,叫个郎中看看。

容渊拥着尧窈进到主屋。

尧窈默默望着男人,有很多事要问,可这会儿,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容渊脱了靴子,解了外衣就往床上躺。

“有话,等我醒了再说,先让我补个觉。”

尧窈刚想说先泡个脚再睡,可男人阖上眸子,呼吸很快就变得平缓,想必真是累极,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破例这一回,也不打紧。

这一觉,容渊睡得很沉,他这一生,很难有这样的时候,分明破釜沉舟,稍有差池可能就人毁船翻,可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松弛,一觉睡到大天光,身旁的人窸窸窣窣地发出声音,他也权当没听见,继续睡他的。

直到尧窈终是憋不住了,靠了过来,在他耳边呵气。

“孩子他爹,起床了,再不醒,太阳公公要打屁股了。”

尧窈从下人那里听到的俗语,觉得有趣,这时候用在不肯起的大懒虫身上正好合适。

终于,男人被这幼稚的话语给催醒了,但仔细回味,又格外暖心。

他是孩子他爹,她就是孩子他娘,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称呼了。

然而,醒过来的容渊也不愿意动,把尧窈按回到自己身边,让她陪着自己再躺一会。

这个样子的男人,对于尧窈来说,是奇怪的,也是新鲜的。

尧窈不禁伸出了手去摸男人,没摸两下,就被男人握住了,不让她抽走。

“你要是换个地方摸,我会更高兴。”

他又变了称谓。

尧窈小心翼翼地探脑袋,附在他耳边,悄声问:“皇上是不是也诈尸了?外面都以为你去天上了呢。”

容渊捉住最敏感的那个词,捏了捏尧窈秀气的指骨,扭头看她:“除了我,还有谁?”

尧窈眨眨眼,一脸无辜:“没有啊,除了你,还能有谁。”

容渊一瞬不瞬地看着尧窈许久,但并未继续问下去,而是转开话题:“我多点时间陪你不好吗?”

尧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把脑袋靠在男人颈间,瓮声瓮气道:“你那晚突然把我叫起,要送我走,我以为要过很久才能见到你。”

又或者,再也见不到了。

尧窈甚至已经做好了独自养育孩子的准备,尽管她内心还是有一点点的难过。

此时的容渊也是有点感性的。

他问她:“我若不在了,你会伤心吗?”

尧窈不假思索:“当然会,我为你落的泪珠儿,能买下这么一座大宅子。”

容渊笑了:“那还是不够。”

他倒希望她一滴泪都不要流。

因为她曾说过,人真正难过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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