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皇后(139)
定王是个敢说的,在别人家里,说主子的不对,还把自己的主子也带上,一气儿把两边的人都得罪了。
见肖瑾只垂着头,不应声,容琰也是恼:“我看你也是个不中用的,这都几年了,连个女人都拿不下,在这里窝窝囊囊地吃软饭,一身骨头都轻了。”
肖瑾无法辩驳,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容琰把人瞧着,冷冷一哼,手一指:“那女人不是要找男人吗?你看着安排,皇兄想和她见上一面。”
闻言,肖瑾蓦地抬起了头,满眼惊愕。
主子,主子来东瓯了,不声不响地,也没个消息传来。
容琰见男人一副惊讶的蠢样,方才露了点笑意:“快去准备吧,皇兄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做的事,谁又敢劝敢拦呢。”
是这样没错,可真正实行起来也难。
容琰明晃晃地找来,一举一动都被王庭的人盯着。
尧家姐妹这边也在猜测容琰来此的意图。
其实,又能有什么用意呢,要么就是想要东瓯俯首称臣,彻底沦为大乾版图上的一块国土,要么就是为了孩子,容渊认了这个儿子,那就没有皇嗣流落在外的道理。
往最糟糕的方向想,两国之间,迟早得打上一仗,就看何时了。
东瓯人少国弱,主动权大概率掌握在大乾天子手上,可即便如此,尧窈也不想将自己痛了两夜生下的宝儿拱手让人。
尧文君比尧窈更不舍,这孩子有着大乾皇族的皇脉,尊贵自不用说,且生来体健又聪慧异常,乃东瓯的国之希望,怎能轻易放走。
不仅如此,尧窈还得多生几个,这个少子的国度,才有未来可言。
这回公开选夫,也乃尧文君一手策划,等到消息放出来了,尧窈才得以听闻。
尧窈这女王,也非一锤定音的存在,大多数时候,还得尧文君定夺。
是以,尧窈多次提出,想将王位还给尧文君,自己能力欠佳,生母又是大巫那种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坑害子民的恶徒,她心难安。
尧文君却不认同:“她是她,你是你,她为了最不值得的情爱,毁了自己,也害了我们,是她不该,她如今已经遭到反噬,人不人鬼不鬼的,时日无多,也是她咎由自取。你不必顾虑太多,除了我,再无人知晓你和她的关系,她死的那日,你也不必去看她,她罪有应得。”
尧窈抿唇,再说不得什么。
她和大巫,必然不一样,她也做不到大巫那样,只为自己,罔顾他人性命。
尧文君再次强调:“情爱沾不得,那定王必然带着他兄长的授意而来,你听听便是,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能应。”
容琰来这一趟,不可能不见尧窈,尧文君提前同尧窈通气,再不能叫她心软。
人都这样,说别人头头是道,到自己身上则避重就轻。
尧窈也很想问问尧文君,你和肖瑾又该如何呢。
小月牙不仅是王姐的孩子,也是肖家的血脉。
对这个孩子,尧文君也早有安排:“不弃和月牙都有大乾的血脉,底子好,好好养着,将来不会差,若两个孩子有意,我们姐妹俩,亲上加亲,更是不错。”
不得不说,王姐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不错,孩子才多大就开始谋划了。
尧窈却觉得,强扭的瓜不甜,自己的孩子,更不舍得,总得孩子们互相中意才可以,若有一方不愿意,那都是不成的。
譬如她和容渊。
想到这人,尧窈又忍不住头疼,尽管四年未见,可有关他的消息从未断过,源源不断地从肖瑾那边传来。就连小儿都知道这个厉害得不得了的父亲,不曾见面,却时不时挂在口中,尤其一年前,容渊派兵将滋扰东瓯多年的月华国夷为平地后,小儿更是将不曾养育过他的父亲当做天神一样崇拜。
肖瑾这人,心在曹营身在汉,对容渊的忠心未曾变过,这也是尧文君最为苦恼的一点。她和女儿加起来,在肖瑾心目中,怕也只能和容渊打个平手。
为此,尧文君始终对容渊颇有微词,没少在尧窈说过容渊的闲话。
尧窈有自己的判断,听听就是,容渊为人如何,她比王姐更清楚。
她和容渊以后会如何,还有没有见面的可能,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
但有一点,她能确定,孩子要留在她身边。她没有得到的母爱,她会毫无保留地给她的孩子。
即便容渊已经把后宫遣散得不剩几个妃嫔了,但尧窈仍觉得这个男人将来会有更多的孩子,而她只有不弃一个。
是以,当肖瑾将容琰的话带到,尧窈更多的反应是不可置信,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尧文君更觉可笑:“一个王爷要来保媒,为自己的皇兄提亲?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的缓兵之计,想把孩子骗回大晟?”
骗这个字,很不中听。
肖瑾不觉皱起了眉头,一脸正色地看着尧文君:“定王亲自来说亲,天子求娶,给的还是世间最为尊贵的皇后之位,大皇子也将作为储君,由天子亲自教导,这般的恩遇,何来骗一说。我皇仁义有担当,也是女王和大皇子的福气。”
话说得有道理,尧文君亦无非反驳,哑口之余,又颇为气闷,冷笑一声:“容渊有你这样忠贞不二的臣子,夜夜都可高枕无忧了。”
肖瑾不冷不热道:“吾皇甚是思念女王和大皇子,时而彻夜难眠。”
尧文君腾地站起,美眸里迸出难平的怒意:“怪我这个恶人,叫你和你的主子分离,害你日夜思念,彻夜难眠,既如此,你还留在这作甚,且回你的中原大地,做你的忠臣良将去。但月牙是我的孩子,我东瓯的王女,与你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