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皇后(57)
鸳鸯?容渊怔了下,还真没看出来。
男人神色古怪:“莫非你们东瓯的鸳鸯长这样?”
尧窈忙道:“那边可没有鸳鸯,但有海燕,也好看。”
这一扯,话题就跑偏了。
容渊搬了个椅子,坐到一边,用眼神示意夫人继续绣,他在旁看看,不打扰。
可说是不打扰,尧窈收拾心情,绣了没多久,便听得男人仿佛闲谈般道:“朕有一事想不太明白,还请夫人解惑。”
一个请字,让尧窈感受到了来自男人的尊重,她抬眸,更有些好奇,他又有什么惑要她解呢。
“朕不解的是,你和王太女非亲非故,她为何要冒着风险救一个陌生人,天下苦难的人何其多,她又哪里救得过来。”
尧窈认真听着,歪着脑袋,半晌才道:“所以,我很有可能与王姐有血缘关系?”
“倒也不一定,只是听闻王太女行事狠辣,不像会做善事的人。”
男人话一出,尧窈红了眼:“你又从哪里听闻的,王姐看到路边快要饿死的野猫野狗,都会施舍吃的救它们一命,又怎么可能会是狠辣的人。”
“她对国内的人或物好,是她有这个责任,但对待外邦人,特别对她有威胁的人,那就未必了。”容渊也有他的道理。
“王姐一视同仁,若非犯了事,且罪大恶极,她是很少判人死刑的。”
不像这边的宫廷,罚个人都那多的花样,简直比死还难受。
容渊仍不放心:“你就确定你王姐没有杀过外邦人,尤其是位高权重,可能有威胁的,她便是杀了,也未必会告诉你。”
不然也不会养出小公主这样的性子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
小公主是真急了,眼瞧着泪珠儿蓄在眼眶里就要落下。
容渊忙举手:“好好好,是朕想岔了,你王姐是好人。”
但愿真是个好的,好歹也能保住那混账东西一命。
此事暂且揭过不提,免得小公主胡思乱想。
容渊将人抱入怀里,亲亲哄哄:“你这鸳鸯画得不行,朕给你画个好看的,你再描着绣好不好?”
尧窈情绪尚未完全缓过来,别过脸不愿搭理烦人的男人。
“王姐有多努力让东瓯变得更好,皇上你是不可能体会到的。”
“是,朕愚钝,体会不到。”
变好就不必了,容渊可不想邻国变得太强,大晟又多了一个威胁。
“皇上您不要再说王姐不好了,我听了会难过的。”
“好,朕不说了。”
皇帝自己也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没脾气,可他就是使不出气,也不想对着小公主发火。
大抵还是那药物的作用,孙太医到底何时能研究出点东西来,把他这没出息的劲儿缓一缓。
这一夜,容渊几乎把毕生的温柔都用在了小公主身上。
也是这样难得的温柔,尧窈迷迷糊糊地,又觉得那事儿也没那么难熬了。
一身倦怠,尧窈没了防备,直言:“皇上若一直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痛快过后,男人反而精神更抖擞了,一时难以入眠,听到怀中人儿的话,轻摇了她两下,问什么意思,叫她说个清楚。
尧窈困得不行,陡然被男人一阵晃,气性瞬间上来,瓮声瓮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皇上何时变笨了,连这都听不懂了。”
他笨?皇帝也是气得胸口火急火燎。
若不是在意她,他何需这样,想要如何磋磨她,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不识好歹,恃宠而骄。
惯得她。
皇帝将女子从他怀里捞起,往旁边一丢,自己背过身,独自生闷气。
不识好歹的女人,不宠也罢。
尧窈睡梦正酣,可没男人千回百转的纠结心思,暖暖的大抱枕没了,她下意识去找,身子转回去,循着热源抱住男人后腰,脸贴着男人宽厚的背脊蹭了又蹭。
男人气还没消,另一种火又被恼人的女子拱起来了。
他翻了身,把姑娘拽进了怀里,粗声粗气道:“再有下回,必不饶你。”
殊不知这话,皇帝已经说过不下两三回了。
尧窈毫无所觉,脑袋埋入男人胸前,脸贴着他,懒洋洋地嗯了声,当是回应。
这一副全身心依赖的样子,不知不觉地又让男人体内的火气渐渐消散。
她总是有办法,让他恼,又让他不舍,变得奇奇怪怪,不像自己了。
虽然尧窈口中的王姐,不是个滥杀无辜的恶主,但容渊仍不能掉以轻心,一日散朝后,他把肖瑾叫到御书房,与他下了盘棋。
他同肖家人其实不算有多亲厚,尤其生母是个那么不着调的人,连带着,早年他对肖家观感并不算好。
好在肖家识时务,坚定站在他这边,为他办了不少事。忠心为主的人,容渊自然也不吝于送他们一份从龙之功。
肖家众多子女里,唯有淑妃和肖瑾是嫡出,也是容渊最看重的一对表姐弟,其余那些庶子女,不提也罢。
淑妃宁可孤寂一生也要进宫,可见肖家内部也是一笔子不能为外人道的糊涂乱账。
容渊原本待肖瑾也是十分器重的,不然也不会破格提拔,年纪轻轻的就给了正五品的官职。
因为看重,有些只有亲信能做,且需要有足够能力才能做的事,皇帝能托付的也唯有几人,尤以肖瑾为先。
容渊随手将一粒白棋放在棋盘上,随意说道:“夫人在朕面前夸过子沛不止一回,说子沛是个好人。”
肖瑾心头略苦涩,出于逃避心理,并不想回,但又不得不回:“夫人谬赞了,臣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