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的小娇夫还会cosplay(184)+番外
贺来财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招呼着贺於菟:“哥哥,喝茶。”
提起的茶壶是凉的,贺於菟没想那么多,茶杯在他手里握着像个核桃:“来财......”
贺来财乖巧地没插嘴,这在贺於菟看来倒是有些反常。
一口茶从喉间滑入,一路凉到了肚子里,明明窗外夏日炎炎。
贺於菟最终说了一句:“来财,白枍让你通知所有人归位做好准备。”
贺来财暗暗松了一口气,应道:“好。”
贺於菟沉了眼,声音闷闷的:“活着最重要,妹妹,答应我不要受伤。”
贺来财乖乖地点头应是。
贺於菟又饮尽一杯凉水,声音有些沙哑:“你还是我妹妹吗?”
贺来财给他倒水的手顿住了,她预想过很多次和哥哥摊牌的场景,但从未料到过心平气和的这一种。
没等她回答,又听高大的兄长自言自语似的问道:“你到底是天禄,还是我妹妹。”
“我......是天禄,”贺来财突然悲从心来,她有些埋怨自已,“但也是你妹妹。”
贺来财作为“人”的时间太短,在爹娘兄长的陪伴下无忧无虑地长了五年。她极度怀念相比于天禄冗长单调的回忆长河里那一点零星得几乎看不见的纯真快乐。
她一如既往地把脑袋塞进贺於菟宽厚的掌心中,蹭了两蹭。
贺於菟有些忍不住了,背着光落了一滴泪砸在茶杯底。
“我明白你的使命,放手去做吧,哥哥永远会站在你身后。”
贺来财像小时候那样,没大没小地戳了戳贺於菟的脸,笑靥如花道:“哥哥,那我去了,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等到在张府的众人再次集中到正厅时,已是翌日。
院中参天的槐树笼罩了整个张府,阳光一点儿也挤不进层层叠叠的树叶间。
“天禄呢?”沈寿问道。
“去找他们了。”白枍声音无悲无喜,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在讲话。
“那我......”沈寿有些踌躇,犹豫着要不要将底牌亮出来。
沈寿一直没坐,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或许是做惯了万众瞩目的金仙天鹤,忽然一下变得不再是主角,这落差感他有些不太适应。
白枍和玖儿的来历沈寿一早就略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距离这么近地和这俩来自黄泉地府的人打交道。
玖儿坐在仙枝梨木椅上,双腿来回地荡,银铃声散在风里:“贺修堰他们该回来了,这场戏所有人都是举足轻重的角色。沈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沈寿乖乖应了声是,清晨的阳光打在他身侧,粉雕玉琢四个字像是刻在他脸上,让人不自觉多看几眼。
他两步跨出大门,幻化成白鹤,双翅大张用力一扇,如流星一般很快就消失在天际。
巫奴猛地站起身,接过半空中飘来的一尾白羽。
玖儿待沈寿离开后,复又转头看似不经意间看了长定一眼,然后看向贺於菟。
贺於菟原本一手搭在椅背上,站在长定身后,猝不及防和玖儿那双灵动的眼睛对视,让他没来由地心猛跳了一下。
玖儿鲜少的正色道:“天狼,你清楚你的使命吗?”
贺於菟一脸无辜,有些不解:“什么使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敏锐地察觉到玖儿一向欢快的语调被拉得有些平,他又突然觉得自已正在浩瀚无垠的深海中驾驶着一艘独木舟,而横亘在舟前的却是冰山一角。
他手里只有一柄不舍得下水的桨,无法转向,也无法返航。
玖儿并没有对贺於菟的逃避冷嘲热讽,她好像生来就知道怎么揣度人心:“你生在贺家,本就是九重天最纯正的天狼血脉。天狼的使命,自然是守护神女,以及神女的血脉。”
贺於菟梗着脖子否认:“不,我爹说我们家祖上都是凡夫俗子臭种地的,不是什么九重天的神仙。”
少年藏在袖子下的手,早已在玖儿说出的第一个字时就被捏的发白,失了血色。
他无法控制自已的本能,保护神女的本能,哪怕只是提到这个名字,就令他心神大乱。
“一千二百年前,妖王偶遇了九重天下凡的神女,诡计多端心狠手辣的听玉书从那时起,就不安好心。”白枍轻轻抬起手,高大的佛弥树虚影笼罩了所有人。
“他们游历凡间数十年,感情日益加深,神女并未瞒着听玉书关于凡间日月异常的猜测,这也是他们此行游历的目的。”
“但是突然有一日,神女只身找到我,全盘说出了她不好的预感。她说凡间烛龙将出乱世将至,请求地府出手。”白枍的声音像在念经,但在场所有人皆打起十二分精神,“我那时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应承。神女却说无妨,她会竭尽全力阻止妖魔鬼怪危害凡间。只是让我们提前知晓,亦是有个准备。”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八百年前那一天,九重天的白鹤吞了紫薇大帝的烈火丹,然后在神女的寝宫里发疯,将神女烧伤了。”
白枍还记得那日凡间的天是火红色的,云彩飘得比往日要快上许多。
紧接着白枍苍白的眼眸不动声色地看向贺於菟,继续说道:
“天狼族恰巧来神女的寝宫献上他们新寻到的宝贝——一柄冰蚕如意,这才及时发现发疯的白鹤,在紫金神火中救出受伤的神女。”
贺於菟沉了脸色,他终于体会到阿闫那些日积月累的失望了。他们每个人说的事实都不尽相同,这其中又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私心和旧恨,他对白枍所说的话并不全信:“你不是冥府的一棵树吗?九重天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