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将军当何如(69)+番外
“啊呀,”郑策然好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抬手慢条斯理地掷了箸,随即按着步数执棋进弯,放鱼入巢,“我赢了。”
博筹已尽,胜负了然。
郑策然缓缓展扇,语调又复归慵懒。“那么,今日二位提及的菱薇草……”
“郑先生,”却是苏玄影忽地开口,“能否再来一局?”
“嗯?”郑策然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便悠悠摇头。
“郑先生,我知这要求甚是冒昧,还破坏了奢销窟的规矩……”苏玄影握住身侧解惜行的手,俯首言道,“但这凌薇草对在下真的很重要……”
“阿玄……”
“苏副门主,”郑策然轻摇着折扇打断两人,“每个想要凌薇草的人都这么说。”
语毕,解惜行和苏玄影便见郑策然转头望向那木质隔扇门,似是欲唤人送客——
“郑先生!”
苏玄影再次启唇出声。“行儿曾告诉我,江湖中人最重信誉承诺。”
“阿玄,你是要……”
苏玄影转头看了眼满含忧切的解惜行,安抚地摸了摸他的手,重又转向郑策然道:“我愿意留下一个承诺给阁下,若是日后阁下需要利用我,我定义不容辞。”
桌案那方的人顿了顿,继而又执着折扇浅摇慢晃。“敢问,这是苏副门主私人的承诺,还是玄心门的承诺?”
“是在下私人的。”
“那……”郑策然笑道,“于我何用?”
“郑先生,若是需要,玄心门也……”
“郑先生,”苏玄影忽地打断了解惜行的话,将掌间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我本是瞿丘城的守关将领。现在战事已败,瞿丘城已失,我于朝廷已是戴罪之身。”
在郑策然恍若怔愣的视线里,苏玄影语含坚毅,缓缓望去。
“这是在下最大的把柄,如此,可有诚意?”
一席话于满桌的六博棋子间渐渐消散,室内倏地也默了半晌。
“好,”桌案那方的郑策然“唰”地一展折扇,唇角上场,粲然笑道,“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那厢解惜行正愣神,又见郑策然转向了自己。“解门主,这副门主挑得可真是有趣。”
“啊,”这称誉听得解惜行不得不赞成,“那是,我挑的~”
步下二楼,方过申时。
叫嚣满溢的赌室内,两人重又戴上面具,互相牵着穿过拥挤聚拢的人群,往奢销窟的大门外走去。
迈出正厅,穿过庭院,眼前便是来时初见的大门了。
在踏出奢销窟的最后一刻,解惜行忍不住回头,仰首望向二楼——
那里,恍若有一披着锦裳的身影,正静静地立于一谢了的鸢尾花旁。
第40章
“阿玄,待会儿要不要溜出去捉鱼?”
山洞内,解惜行悄摸伏在苏玄影耳畔道。
“啪——”
然而未待苏玄影响应,两人身后便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敲击声。
解惜行循声回望,就见袁鬼医拎着一根折断的木棍,正好似漫不经心地看着挨靠在一处的两人。
“……”
解惜行顿了顿,而后便端正起身,慢慢躺回另一侧属于自己的茅草榻。
“呦,惜行吶,”袁鬼医看着缓缓躺下的解惜行,又侧头瞥了一眼亦正襟危坐的苏玄影,“体内的搅肠散也才刚解,你这是又要拉着好人家的馒头去哪胡闹啊?”
“师父,行儿他不是……”苏玄影正欲解释,原已躺正不语的解惜行却忽地悠悠开口。
“师父,别佯装摆弄那木棍了,”解惜行偏头看了袁鬼医一眼,“你又从没打过我,拿着那东西毫无威慑力。”
“嘿,你这臭小子!”袁鬼医干脆扔了木棍,一下伸手狠狠地捏住解惜行的面颊,“快说,身体还未好全,想跑哪去?”
“唔、唔,哎呀,师父!”
解惜行摇头挣脱开被袁鬼医捏住的面颊,拉住袁鬼医的胳膊道:“我的好师父啊,自我和阿玄带了菱薇草回来,你调配出解药给我服下,已过去十日有余,我早就痊愈啦。再说了,我也没想跑哪去啊,不过是之前在这山洞外不远处发现了一处溪涧,便想着跟阿玄一同出去捉些鱼,好烤来孝敬师父嘛!是不是,阿玄?”
“啊,是。”见解惜行探身看过来,苏玄影急忙点头。
“我的好惜行啊,你们两个呀……”眼见袁鬼医也模仿起自己的语调,解惜行倏地眼含希冀地抬头——
却见袁鬼医面容和蔼地摸了摸解惜行的头,又转过身看了苏玄影一眼,以同样肖极了解惜行的语调对着两人道:
“好、好、待、着、养、伤、吧。”
然而是日正午,午膳却多了一道清炖鱼汤。
“咦,师父,正是?”
袁鬼医看了眼面露疑惑的两人,缓缓起身给两人都盛了一碗鱼汤。“烤鱼性热,不利养伤。”
“多谢师父。”苏玄影道了声谢,急忙端起鱼汤喝了一口。
“味道如何?”袁鬼医状若漫不经心地问。
“嗯。”苏玄影顿了片刻,又喝下一口后方道,“师父劳累。”
解惜行见状,便俯首端起汤碗,亦饮了一口。
“怎么样?为师的手艺还是同从前一样好吧?我就说以前你慕姨不爱吃我做的菜是她没口福。”
“师父……”解惜行品了品舌尖过分甜腻的残液,知晓袁鬼医定是又将糖当做盐撒了一大撮,“我大概也没口福。”
“嘿,你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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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袁鬼医压着修养了快一月,两人方才被允许离开。
“师父,你不跟我们一道走吗?”解惜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