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溟一步步走到李金福面前,微微弯腰,唇角带起些微嘲讽的弧度,“你想打发掉谁?杭宁的父亲?一年版税几千万的辽梧卫?”
李金福听到从宗溟口中说出的字字句句,整个人都在跟着变得僵硬。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宗溟,张了几次嘴巴,也只能挤出不、不、不的声音。
宗溟重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地上的垃圾,“虽然杭宁的父母确实不在他身边,但他还有个意定监护人在身边。我是他的监护人。”
如果说宗溟之前的话,已经让李金福惶恐到了极点,他最后的这句话,则是击溃李金福的最后一击。李金福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他不敢再看宗溟,甚至一动都不敢动。
宗溟对着明耀吩咐,“拷贝监控录像,录音做好备份,你带人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明耀一向利落干练,虽然和工作人员还有练习生们相处得都很融洽,但在李金福这种人面前,半分好脸色也不会给。明耀沉稳的答了声是,不带任何情绪地拽起瘫在地上的李金福,拖着已经像个木头一样的李金福离开了工作间。
宗溟看着明耀一路将李金福带走,等再转回身,却发现身后凝固住了三个人形冰雕。
宗溟目光在三个人身上一一扫过,面露不解,“怎么了?”
齐康:“你竟然是杭宁的意定监护人!”
绍年:“杭宁的爸爸竟然是聊无味!”
吕宜:“那杭宁的妈妈岂不是……杭归宜?”
吕宜:“对……杭宁真的姓杭……”
齐康、绍年和吕宜听到彼此说出的话,每个人都要裂开了。
宗溟并不觉得这些事情,哪里不合常理,也不理解这几个人为什么如遭雷击。
他只是淡定的叮嘱了一句,“别说出去。”
齐康觉得并不是宗溟显得若无其事,就真的若无其事。杭宁爸妈是聊无味和杭归宜他还能扛住冲击,但杭宁的监护人里是不是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宗溟是什么鬼?!
齐康把宗溟往旁边拉了拉,然后立即收手。
齐康:“意定监护人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做到的?你怕不是个蓄谋已久的变态吧?”
宗溟不言语,只是蹙眉看着齐康,无声胜有声的在表达一个疑问,你有病?
齐康:……
齐康:“到底怎么回事?”
宗溟沉默了一下,才简单回道,“当初杭宁母亲在国外要做一个大手术,他父亲需要过去陪护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俩都不在国内,所以委托我暂时成为杭宁的意定监护人。我妈妈和杭宁妈妈有旧,他父母对于我暂时作为杭宁的监护人比较放心。”
齐康听到宗溟提起他妈妈,不敢再多聊。他刚想说点别的把这个话题岔开,却是宗溟的手机先响了一声。
宗溟拿起手机查看,他的特助宋平封发来了一条音频文件,文件名称“录音取证”,并跟了一条信息,表示已经通知法务做前期准备。
按时间推算,明耀应该是一边走,一边已经用蓝牙把录音手表里的音频文件导出来转给了宋平封。宋平封接着做了进一步处理,把截取完的相关录音呈交到了宗溟这边。
宗溟看手机并没有避开齐康。
齐康见到宗溟助理的工作效率,默默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宗溟不明白齐康眼中的艳羡从哪里来,也并不关心齐康的精神世界。他只是看了齐康一眼,便点开音频开始听录音。
齐康也想知道李金福那个作大死的到底对杭宁说了什么。他见宗溟拿起手机听录音,立即也想把耳朵凑上去,但却被宗溟以眼神制止了。
齐康想了想,觉得不听也罢,免得听完被灭口。他主动退后一步,让宗溟自己听,并且悄悄观察宗溟的神色。
正午的阳光从落地窗外带着滚滚热意大片大片涌入,早已悄无声息占据了大半个房间。宗溟身材极为优越,他独自站在灿烂热烈的阳光里,却仿佛有结界将他与炙热的环境隔离开来,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暖意,挺拔而孤寒。
宗溟微低着头,沉默的听完了录音内容。在他重新抬眼的时候,眼中暗色深渊消于无形,仍是平日里那副从容冷淡模样。
他面向齐康,再次开口,“李金福送警之后,发函通报全行业。监控舆情,不用推波助澜,也不用阻止舆论发酵。让各资方法务做好协同,事后起诉李金福侵犯名誉权造成项目组巨大声誉及经济损失,且要求他赔偿全部损失。”
齐康听到宗溟的话,略一琢磨,觉得狠还是宗溟狠。
杭宁在这个事情的处理上已经足够冷静妥当了,但在法律法规范畴内,最高处罚标准也不过就是拘留10天。但是宗溟不一样,他选择了从另一个方向入手。
以《临风》的项目投入资金之大,起诉赔偿足够李金福倾家荡产,或者说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万一再能关联到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送进去蹲几年监狱也不是没可能。
齐康觉得十年后穿越回来的宗溟,当真老辣,但宗溟并没有注意到他复杂的目光,已经把注意力转到了吕宜身上。
宗溟:“一姐,组织所有工作人员签署保密协议,严禁在学院里传播,以免影响到练习生。”
吕宜表情认真,“宗总,我明白。”
宗溟对着吕宜又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终于从震惊状态复苏的小医生绍年却是站了出来。
绍年义愤填膺,“为什么不让大家知道?咱们就应该让警察直接来抓人,让那个下三滥当着练习生的面被抓走,让他丢脸丢到全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