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四时鲜(225)
似乎用这个称呼,就能强调两个人的关系。
看似亲密,实则又那么远。
王逢年听了后,面色并无多少异常,他的声音很轻,“不用谢我。”
“再逛一会儿,还是送你回去?”
江盈知说:“回去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两个人也没有并肩走着,而是一前一后,江盈知走在前面,王逢年走在后面,如同之前那样,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谁都没有先打破这场僵局。
好像两个人的关系依旧如同之前一般,甚至到了渔港,在四时鲜的铺面前,江盈知依旧能用很轻快的语气说:“年哥你路上小心着点,我先进去了。”
王逢年目送她进门,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转身往外走,在鱼行路口那几个盏红灯笼底下,看见了从里面出来的庄轻舟。
狭路相逢。
庄轻舟迈步上前,他啧了声,语气嘲讽,“那么费心把我赶到宁城,然后呢?”
“哎呀,我从宁城回来,我们王逢年,王老大居然到这会儿还是个老光棍哦。”
没有动手,王逢年有着足够的克制力,不然庄轻舟现在就被他打倒在地。
但他没有像头一次相见那样,想让庄轻舟滚出海浦,那么防备。
大概是因为他明白,所有的一切进展,全看江盈知自己,而非在旁人身上。
王逢年瞥了眼庄轻舟,看庄轻舟仍旧很不顺眼,今天心情很糟糕,他说:“反正你不睡觉,要不过来打场船拳。”
庄轻舟呵了声,转身大步往前走,连头都没回,谁疯了要跟这个莽夫对打,他会直接掀王逢年老底。
这两个人的心思江盈知不清楚,她也没有困扰到一晚上都睡不好觉的地步,相反的,她压根没多想啥。
她回来的时候,小梅几个全都在院子里等她,买了些糕点,一见她周巧女就给她塞了块。
很甜,是那种齁甜,而且还很粉的糕点,一下让她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赶紧跑到灶房里去找水喝,一通翻找折腾后,还想啥,只顾着嘴巴里的甜了。
等到洗漱完,躺在床上时,江盈知心里还有点想法,暗戳戳的从深夜里冒上头来。
她听见自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被子蒙在头上,决定别人不动她不动。
全然忘记拒绝别人的时候,那么犀利而又不留情面。
到了第二日一早,她真的没时间想了,本来因为谢洋宴,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出摊,食铺也没有开门。
她在逛的路上碰见熟客,都被熟客拉着问,意思是她到底哪天开门,知不知道大家这些日子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嘴巴都淡得没味了。
江盈知都很不好意思,因为后面她实在忙不过来,干脆就停了生意,让他们去崔大妞那个摊子上买鱼丸吃。
为此她真的歇了不少天。
所以为了弥补,她一大早就起来包馄饨,旁边是一堆敲好的燕皮,另一口大锅里则是熬到沸腾的鱼骨汤。
小梅送海娃回来,她凑到江盈知旁边小声说:“阿姐,我跟你讲。”
江盈知把汤里的纱布袋捞出来,她随口应付道:“你讲,不会又是看见海娃跟哪个小孩拌嘴了。”
“才不是,我会讲这种东西吗,”小梅理不直气不壮地回复。
她哎呀一声,“我不是要讲这个,姐你别打岔。”
江盈知选择闭嘴,小梅本来是怀揣着说悄悄话的心思,被这一打岔,她只好说:“我刚去送海娃,才走到门边不远处,对面那门就开了。”
小梅问,“阿姐,你知道出来的是谁吗?”
江盈知手顿了下,勺子磕在桶上,她却说:“良哥吧,他一天天起那么早。”
“才不是,你猜错了,”小梅笑眯眯地说,“是王老大啦。”
不过她也很好奇,“他看到是我好像有点失望。”
要知道王逢年一般脸上是没有太多表情的,居然都被小梅察觉到了。
江盈知转过身,她回了句,“你应该看错了,我下午还要见人,海娃还是你去接啊。”
“这几天我要把压的小宴都给做了,会很忙,只能小梅你多跑几趟。”
小梅很快点点头,她说:“好啊,我就喜欢往义塾里跑。”
拿着算盘走前还要嘀咕一句,“希望明日王老大看见我,不要很失望。”
江盈知默默地在忙活,手里的动作一直没停,装作没听见。
前头还有工夫想些旁的,后面倒是真忙,侧门才刚打开,立马有食客走了进来,张嘴就喊,“小满,今日总该开门了吧,我这嘴近些日子真的半点福都没享过。”
“你听我给你数数它近来吃的东西,大前日我吃三顿海蜇啊,三顿,吃得我到后头吃不下,都想从嗓子眼里把它给抠出来。”
“前日,好家伙,吃的蟹酱配饭,还有炒年糕,那年糕还是上年年底做的,愣是到今日都没吃完,我老娘嫌那酸不啦唧的,还开了罐臭冬瓜,那又酸又臭,我吐得压根吃不下饭。”
这老大哥说得也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简直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江盈知很同情他,“要不,这会儿先给叔你来碗鱼肉馄饨。”
“啥?就一碗啊?”那老大哥自己找了位置坐下,拍了拍桌,“给